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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從袖中取出手絹擦淚,卻怎麼也擦不乾淨,一面哭一面絮絮叨叨地訴說心中苦悶,「哀家想起上回看到這般燦爛的煙花時,身邊還有哥哥在,如今已是記不清過了多久了,身邊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了!」
她哭得傷心,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僅擦不乾淨,還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將胸口一片衣衫都濡濕成深色。
周圍幾個宮女有些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勸告,只是圍在她身邊嘆氣。
「太后,您莫要再難過了,」半晌,還是其中一跟著時間最長的宮女兒開了口,「如今世代太平,繁榮昌盛,您身邊還有皇上,您應當感到高興才是啊!」
太后哭聲頓了頓,隨後又拿帕子擦了擦濕潤的臉,睫毛和眼珠仍舊殘餘著淚水,好半天才緩緩開口,「沒錯,應當高興才是,高興才是……」
她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口,眉心依舊有道苦悶的深溝,這句「高興才是」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當真心中欣喜。
另一邊,攝政王因身體尚未康復便沒有進宮,他昏睡了許久,聽到外邊熱鬧的炮竹聲腦子一時還沒拐過彎來,又連夜噩夢纏身,還以為又是叛軍攻城,便連連叫喊起來。
他嗓門大,聲音壓住了那外邊的炮竹聲,府上的小廝都被驚動了,便趕緊手忙腳亂地衝進屋子。
其中一小廝亮了燈,明亮的火光立即驅散開一片黑暗,大夥的視線一轉,看清屋中場景後嚇了一跳。
只見攝政王竟已經支起了身子,正一面準備下床一面穿衣,眼睛分明半閉半睜,嘴裡卻在大聲嚷嚷著手下去找鎧甲。
「王爺!王爺您悠著點!外頭是在放炮竹呢!沒有打仗!」
這舉燈的小廝機靈,馬上明白攝政王是傷迷糊了,把夢境和現實給搞混了。
他舉著燈過去,攝政王穿衣的動作一頓,半閉半睜的眼睛緩緩瞪圓,眼中的迷茫和焦急淡去,終於恢復了些清明。
「放炮竹?」
他怔愣一下,眨巴兩下眼睛。
「是啊是啊,您瞧,外頭花花綠綠的呢。」
侍從趕緊應答,走過去將窗戶打開,又將屋中其他燈也點亮,屋中頓時如同白晝,攝政王這才逐漸清醒過來,臉上的緊張也慢慢淡下去,緊繃的肌肉鬆弛幾分,雙肩一垮,嘆息般道:「這動靜倒是大,竟將我這多日未見過太陽的人都吵醒了。」
說罷,他又出神地瞧著那絢爛的天空,長嘆一聲道:「原來是過年了。」
第598章 新年
「是啊,」侍從也跟著嘆息一聲,「王爺,您身子可好些了?」
攝政王只出神地瞧著那天空,好一會兒後才回答:「好些了,好些……咳咳……」
話未說完,他便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趕緊用手捂住嘴,旁邊幾個侍從趕緊七嘴八舌地喊道:「快些將窗戶關上,王爺重傷初愈,若是著了風寒就不好了!」
這舉燈的侍從便趕緊手腳並用地將窗戶關上,其餘人則團團圍上來,又是扇風又是倒水。
攝政王咳嗽了一陣,胸口劇烈地起起伏伏,將手放下時竟瞧見掌心有些殷紅的血跡。
這下可把屋中眾人給嚇慘了,他們立刻亂成一鍋粥,忙著要去叫太醫。
「不必了!」
喘勻了氣息的攝政王一開口便極為粗獷嚴厲,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和壓迫,幾個字就把屋中慌亂的氛圍給壓制住。
他胸口還在劇烈地起起伏伏,嘴角還染著絲鮮血,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病痛的紅暈,長眉緊皺,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冷肅嚴厲,只是坐在那裡便極其具有壓迫感。
侍從們動作一頓,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覷地瞧了半天,這才試探著上前詢問,「王爺,您身子未愈,方才又咳了血,當真……」
「不必叫太醫,」攝政王將其強行打斷,「本王自己心裡有數,不必你們操心。」
眾人不放心,仍舊想堅持一下,「可是……」
「都說了不必!」攝政王的暴脾氣一下又犯了,連帶著又咳嗽兩聲,「你們且出去,本王需得好生休息。」
眾人依舊不放心,相互交換了好幾個眼神,直到攝政王又要生氣了才慢吞吞地挪出房間,將門輕輕帶上。
次日天光大亮,冬日少見的日頭冒了起來,天空明朗,雖飄著幾團烏雲,可絲毫不影響日光的溫暖。
冬天的太陽軟綿綿的,蒼白得像是林妹妹的臉龐,褪去了夏日的熱烈,溫度倒是恰到好處,正好能溫暖衣衫又不至於讓人出汗。
日光映著地面的白雪,便將屋裡屋外都照得透亮,大夥剛剛起身,唐家遠遠近近的親戚就上來拜年了。
一時間,屋中便熱鬧起來,唐家小孩兒多,個個穿著花花綠綠的新衣,很快就熟絡起來,忙著在院子中打雪仗、爬樹,或是向唐洛瑜這個長輩討要紅包。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一個接一個地發,這幫小孩兒揣著紅包,臉蛋凍得紅彤彤的,個個喜笑顏開,在院子中嘻嘻哈哈地吵成一片。
柯螢和陳維岱也來府上拜年,唐洛瑜連帶著給柯螢也發了一份壓歲錢,屋中的女孩子也嘰嘰喳喳地談天,柯苒湊熱鬧,也跟過來聊天,很快就融入了女孩子們中。
漸漸的,府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遠房親戚也越來越秘籍,唐洛瑜快要招架不住,便找機會溜到後院,找到了被孩子們纏著寫對聯的薛林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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