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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皇陵也能祈福啊,還能求歷代皇帝保佑大錦呢。」不知誰輕聲說了一句。
「此事確實不妥當,朕再考慮考慮。」李煦抬手一揮,不讓大家再繼續這個話題。
周序川沒有再多說,他很清楚,花太后的這五萬兩還僅僅是開始。
從宮裡出來,他沒有直接回府,而是牽著馬走在大街上。
「你聽說了嗎?太后娘娘將一生積蓄都捐給朝廷,真是大義啊。」
「是啊,太后娘娘真是活菩薩。」
「跟先帝還一往情深,在皇陵守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
「……」
周序川的臉色沉了沉,果然是開始了。
從茶樓經過,將那些議論拋在後面,見到前面馬車裡的沈修則。
「去家裡吧,滿滿想你了。」周序川上前說。
沈修則微微一笑,「好,正有此意。」
身後,無論是酒樓還是茶樓,都有人在大聲地歌頌著花太后的偉大奉獻。
第1040章 親自討債
沈時好不在家中,她來看望長公主了,一路上也聽聞了不少關於花太后的美名。
昨日還不曾有這些讚譽,仿佛一日之間,整個上京城的百姓才猛然想起大錦還有一位在皇陵的太后,更沒人想過為何先帝既然與她情深,為何最後的遺詔卻是要她不得離開皇陵。
人們只剩下歌頌。
花太后大義捐贈五萬兩,花太后捨棄養尊處優的宮中生活在皇陵祈福,花太后如活菩薩心懷百姓……
只差沒有明晃晃地說出該將花太后給接回上京了。
「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皇上前腳剛從皇陵回來,這邊就開始讚揚太后,這是想造勢 逼皇上將太后接回來。」長公主冷嘲著,只要長眼睛的,誰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沈時好卻覺得用「逼」這個字眼形容未必貼切。
如今的造勢,小皇帝說不定樂見其成,他與花太后母子相依為命多年,情感深厚,這次他去皇陵,聽說花太后就病得不輕。
小皇帝心中肯定生出愧疚,只恨不得將太后接回宮裡,他可以日日在跟前孝順。
「太后回來的日子不遠了。」沈時好低聲道。
「誰敢違背先帝的遺詔……」長公主聞言慍怒。
沈時好輕拍她後背,「母親不必生氣,如今外頭造勢如此明顯,必然有皇上的縱容,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想要孝順他的親生母親,朝中大臣能夠阻止嗎?」
能阻止一時,不可能阻止一輩子。
小皇帝終究會長大,他手中的權勢越大,他就越有自己的想法。
周序川身為攝政王就算能鎮住,但長久之後,別人就會認為攝政王妄自尊大,有造反嫌疑,到時候隨便一個欲加之罪,都能夠毀了周家。
長公主蹙眉,「我們與花太后已經不如以往的情分,她若是回來,對懷霽必定不是好事。」
所以,不能讓花太后回來。
「母親,這些事情您別操心,最重要是自己的身體。」沈時好笑著說,「日期都訂好了嗎?」
長公主輕咳一聲,「嗯,下個月初十,就不宴請賓客,走個過場即可。」
「母親,就算不大辦,世交好友總該宴請到家中,盛叔多年來總算有名分。」沈時好知道長公主是擔心他們的看法。
「懷霽怎麼看?」長公主問。
沈時好說,「懷霽自然與我都是一樣的。」
「那……那就照你們的意思。」長公主嘴角溢出笑意。
周序川和沈修則的談話就沒有那麼直白。
但在皇陵時,皇帝似有似無的試探,包括這次姜南明明犯下大錯,皇帝卻依舊將他留在身邊當殿閣大學士,種種跡象,都不是一件好事。
「其實我也擔心是不是攝政王當久了,便有一種唯我獨尊的姿態,容不得他人跟自己唱反調。」周序川苦笑,「我希望皇上早日獨當大任,又恐他被小人利用。」
三角提爐輕煙裊裊,氤氳了周序川俊朗的面龐。
沈修則低聲說,「你可有想過,或許這就是先帝要你成為攝政王的緣故。」
「皇上已經日漸成長,不可能永遠都是我們手把手教他做事,他有他的想法。」沈修則經歷過生死,看清過人性,他比周序川更想得開。
「我們這個皇上,什麼都好,就是太心軟了。」特別對待太后。
「既然如此,讓太后的五萬兩用不到在若水不就行了。」沈修則淡淡一笑。
周序川與他交換了個眼神,隨即勾唇,「看來還真的要去討債了。」
……
……
翌日,恰好是休沐,不必上朝。
周序川帶著女兒就去成國公家拜訪了。
老成國公當初跟朝廷借了十萬兩修建祖宅和祖墳,多年過去了,一個銅板都沒還過。
上次戶部尚書才剛上門提起欠債,成國公差點沒哭得昏厥過去。
十萬兩呢,如今他們大半的身家,只要能賴帳,他還能哭死一百次。
但在戶部尚書面前哭能有幾分作用,在周序川面前哭得驚天動地,對方怎麼連眼皮都不掀一下。
「爹爹,他假哭的,都沒有眼淚。」周滿滿稚嫩的聲音響起,大廳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嚎得嗓子都發啞的成國公尷尬地咳了兩聲,哀戚戚地看著周序川,「王爺,我是真的沒銀子啊,當初都是我祖父借銀子去修祖墳去了,總不能讓我刨祖墳,把裡面的陪葬給拿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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