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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小可是來救你的。」回城路上,鄭祈騎在馬上,不免感慨。
溫縈氣得仰頭撞向他的胸膛,「你這個人還真是沒心眼,險些就把命葬送了。」月色下,鄭祈的臉色很不對勁,不知是不是被冷風吹多了,僵得有些不自然。
她的頭髮也有些濕噠噠的,頓時心生不好。「你沒事罷?」
鄭祈在魏宅被流箭掃中胸膛,看到小可從外面進來,本來鬆了一口氣,誰想他就是連環兇手。
在地窖里他不說話,是傷太重。被她救出來後,一直是在強撐著。
「聽到你叫他哥哥,我才放下心。」他說。「人再狠毒,也不會傷及親妹罷。」
「不見得。」溫縈說。她和溫緹在一起總覺得很不自在。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馬上就要到了!」溫縈看到了城門。守衛們都圍繞在大門前議論紛紛,見有人策馬馳來十分警惕,發現是鄭祈立即迎上去。
他緩緩滑落下馬,栽進護衛的手裡。
「鄭祈!」她呼喊著,跟隨護衛一路小跑護送他進去,到門前注意到,近來連環兇殺案被割下的麵皮,都被製作成精緻的面具,插掛在城牆上,上面還附有血字。「還我兄弟,否則公布真相。」
溫緹是真的想蕭椯死。
她眼前一黑,看到昏迷不醒的鄭祈,想到尚在牢獄的蕭椯。要命,兩個人都需要她救!
第41章 :紅蓮
回到鄭府,侍僕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既忙又亂。溫縈這才曉得,鄭祈的父母都已經過世,家中只有他一個主人。
幸而,城門侍衛早早進宮通知太醫,在把他抬回榻上不久,太醫就趕來了。
「這傷口不算深,未傷及心脈...」太醫替他包紮好後,沉吟說。「或是因副使拔箭失血過多,才昏迷不醒,須得再觀察。」
溫縈舒了口氣,想要抽回手。鄭祈回府途中,迷迷糊糊醒過來一次,抓住她的手腕就沒放過,為此她不得不一路貼身緊隨,不時還要給侍女、太醫讓路,姿勢相當彆扭,手臂酸得要命,然而他的手就像鐵鉗一般,掙脫不開。
她用力扯,只聽到他虛弱的一聲呻吟。「小心,別拉扯到他傷口。」太醫連忙提醒說,挪開位置,讓她坐回床榻前。
無可奈何,只能讓他繼續握著。
房間漸漸變得安靜,人都陸續離開了,連侍女似乎也覺得照看鄭祈是她的職責,跪坐在門外走廊等候。
窗外的風輕輕吹進,燭火搖曳,櫃櫥上玉石所做的鬱金香、芍藥、水仙等花卉瑩瑩生光,唯有中間青玉瓶里裝的綠萼有些落寞,溫縈認出是上次隨手摘給鄭祈那支,花朵已經枯垂,經風一吹,拂散在榻席上。
她撫了撫他傷口邊緣,輕輕嘆了口氣,「為何要喜歡我呢?」即使在此時此刻,她仍然在利用他。
朦朧的紗簾外,有人過來。他穿著銀色錦緞衣袍,甚是高貴典雅,皮膚很白,周身散發出馥郁的芍藥花香,相貌看上去很是年輕,稱得上是清俊,只是斯文內斂到有些過度,顯得陰沉沉的。
「衛公公。」她稱呼道,雖然和她想像中的形象大相逕庭,但這個時候除了他以外,不會再有別的客人出現。衛晁曾被先帝委任調查朝中亂臣賊子,是唯一一個擁有深夜拿人權限,並能在宵禁時間通行各城區的官員。
中年男子一笑,示意她不必起身。
「你就是溫絳的女兒罷?」
溫縈心裡一震,對方的眼神里透露他還知道很多。
「是。」
衛公公俯身看了看鄭祈的情況,原本輕柔的聲音,又壓低了些。「案子都查清楚了麼?」
「查...清楚了。」
「那你打算何為?」他嘴角一笑,坦然大方坐下。燭火搖曳的光影下,本朝最聰慧陰險的太監總管氣勢立顯。
「衛公公早已知道?」
「我一開始就是因為魏達諳對此案格外關注,才起了好奇。」衛公公坦承說。「調查到中途,一度被鄭祈這小子攪迷糊,直至高泉出事,翻閱他的檔案和過往涉及案件,又翻了他女婿宋浩的,才大致明白過來。」
「但鄭祈...」
「這傻孩子藏不住話。」
「那公公...可否教我該如何做?」她沉吟說。
衛公公笑了笑,目露精光。半盞茶的功夫後,她心裡也有底了。只是這期間,鄭祈的臉色不好,相當不好,嘴唇變得發紫。
太醫重新進來檢視,以為他中了淬有罕見的毒。「這毒若不能及時解除,只怕傷勢會突然加重。」
溫縈的臉也唰的一下白了。
「若是治不好,仔細了你的前程。」衛公公冷聲說。太醫立即取了血去檢驗。
「公公...」她說。「宋浩曾在客棧那名女被害人身上也用過此藥,此藥會使人全身發麻,無法動彈,藥效一過,全身血脈恢復流動,恐會失血過多而死。」
「我知有一人,可解此毒。」
「當真?」衛公公目光在審視她。
「扶風縣的蕭縣令,當時屍體是他驗收的,他專研此毒多時,頗有心得。」溫縈認真而急迫說。
「蕭椯?」衛公公陰沉沉一笑。「也不知城牆掛麵具的消息一出,他在金吾衛營死了沒?魏家可是不會輕易放過兇手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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