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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確實不該給外人,溫縈突然想起是有誰這麼提過一句,但給都給了,對方又給她這麼多東西,還有額外送了幾盒糕點,可見心地是不錯的。
蕭椯用得著發這麼大火麼?
「是不是那個人還在地窖里?」蕭椯咄咄逼問。
「我自己的東西,願意給誰就給誰。」溫縈著急說,憑什麼這麼不給她面子。
「針和線難道不是蕭家的?」蕭椯繼續說,「阿東,你快去告訴王管事,守著雜院的門,說後院丟了繡物,等金吾衛走後就進去搜。」他轉頭著急吩咐書童。
溫縈腦子嗡嗡的,臉色不由漲紅,手裡的包袱觸感變得好陌生。誠然,她本就一無所有,哪有什麼是她的東西?
別人給她兩盒梔子花膏,憑什麼不開心。蕭姑媽、於靈、蕭椯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我自己去拿!」她轉頭朝外面跑去,等繡物還給他,就徹底一刀兩斷。哪怕去街頭賣藝,也再不留在這裡。
溫縈用肩膀撞開破舊的木門,十幾條細犬朝她方向狂吠,幾名金吾衛在它們身邊遊走,頭盔下的臉陰沉沉的,眼睛無比森寒。
地窖里的泡菜罈子都被抬了上來,裡面裝的不是泡菜,而是鹿茸、靈芝、人參等藥材。
幾個小廝裝束的人跪在地上發抖。
隨著其中一名金吾衛揮手,所有細犬朝小廝們撲咬而去,血肉模糊她的眼睛。
「舉人,醒醒。」小可跪坐在一旁,輕輕推攘她。「程府到了,翰林想見你,還有金吾衛也到了。」
第27章 :初吻
程翰林少見地穿著一襲灰色織金常禮服坐在廳內,隆重而筆挺的衣袍幾乎占了半個榻席的位置。
他坐姿雍閒而不失莊重,眼睛覷著誠惶誠恐進來的溫縈,細細品著杯里的茶。
穿著紅金色鋥亮鎧甲,高約九尺的金吾衛長站在他的右手邊,宛若話本中的會出現在帝陵里的守衛將士,外在散發出一種森寒、陰沉的氣息,好似瞧上人一眼,就能瞬間令人皮開肉綻。
金吾衛是皇上的爪牙,亦是地獄的勾使,心都城裡的人都這樣說。
在高泉的侍衛去扶風縣衙通知鄭祈、蕭椯的同時,也有侍衛是趕往回城的。不到兩個時辰功夫,朝廷上下盡皆知曉,高侍御史在自家別院中憑空消失。新帝立即派執金吾負責此事,掘地三尺,也必須把高泉找回來。
此時此刻,與溫縈同樣面對金吾衛調查的,還有蕭椯他們。
溫縈向程翰林作了一個揖,在他緩緩點頭下,才轉身面向金吾衛長。整個廳堂鴉雀無聲,侍從如同一根根樁子站好,不敢發出一絲多餘的氣息。
「聽說,近來幾次連環兇殺作案,你都在現場。昨天更是險些被當成嫌疑犯,帶到扶風縣衙調查。」他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冰冷、虛空帶著金屬的味。
「是我倒霉!」溫縈說著,見到對方森寒的眼睛,立即收斂表情,如實回稟所發生的事。
在撇清嫌疑後,她提到了地窖里的棺木。「我拿出死嬰骨頭時,高侍御史好似有些在意。」她小心翼翼說。
「再之後的事,我回房就不曉得了。」
「骨頭?」程翰林感到莫名其妙說,「侍御史到郊外,不是到太廟肅正靈牌的位序?」
金吾衛長卻相當滿意她提供的線索,頭盔里傳出一絲低沉帶著迴響的笑聲。
「蕭縣令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饒有興致問,穿戴鎖鏈手套的十指交合在一起,大拇指輕輕摩挲劍鞘上的皮革紋路。
「公正嚴謹,深得民心。」溫縈說。
「哦?那相當不錯...」金吾衛長意味深長說。在他轉頭告辭後,過了良久,整個廳堂似乎還迴蕩著沉穩的鎧甲聲響。
她剛擠出笑容,想緩和氣氛,看到程翰林的表情打住。「最近無事,就不必出門。」他放下茶杯,蹙著眉頭提醒道。
一場大雪後,宣告冬天正式來臨,地被白雪映照得明晃晃的,院子裡的綠萼、宮粉陸續開了,風裡帶著清寒的香氣。
不出門,就不出門。溫縈生活在南方,很少見過下雪,這麼大的雪還是頭一回見,光是在院子裡,就可以賞玩許久。她向來很能自得其樂。
蕭椯去書院讀書的日子,她就躲在院子角落裡捉蟲子,搗煉櫸樹皮,把汁液塗抹在橘貓身上,製造出駭人的假傷,夜裡放出去,像從地獄裡躥來的,鬧得後院人心惶惶......
今天她在對照藥典,研究如何施針。也不知鄭祈願不願意拿腦袋給她試一試?
阿綾雙手通紅端來一杯茶水,裡面只泡著幾根茶葉,清清幽幽的。「科舉也要考醫科麼?」
「提提神!」溫縈說著,就拿一枚銀針扎在自己頭上,不痛不癢,若是人睡著了,應該感覺不出來,她思忖。
阿綾嚇了一跳,「舉人沒學過針灸,還是不要亂試為好,萬一紮壞了怎麼辦?」她擔憂道。「不妨試試這茶,也可以提神。」目光期待地看著溫縈。
這是她天未亮,辛苦採集的梅露所泡。茶經里以露水泡茶為上佳,甄舉人這樣高雅的人肯定能品嘗出來滋味不同,一想到此,阿綾心裡不禁泛起了漣漪。
溫縈端起來正要喝,小可興沖沖從外面進來。「鄭副使有物品歸還。」
「收下罷。」她頷首說。那條異域絲帛,她可是得來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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