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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阮一邊燒紙一邊不解的問,“她為什麼要殺哥哥,是哥哥與她結仇了嗎?”
她身體一直不好,在老家的莊子上靜養對外面的很多事情並不清楚。
蕭臨風神色晦澀的道,“她還有個名字,以前叫顧明月。”
“原來是明月姐姐,她還活著真好。”
桑阮又哭又笑,心情複雜極了,“哥哥死在她手裡不冤。”
他們兄妹倆本來就欠她的,她救了他。桑遇卻站在蕭臨風那邊將她推入深淵,自她死後她發誓不再踏入盛京一步。
不管桑遇怎麼勸,她都不進京獨自留在老家。
也是從那一刻起,她知道了人心的可怕。
接二連三的消息,太有衝擊性了。她本就油盡燈枯的身體,也走到了盡頭。
“陛下你後悔嗎,當年多好啊。”
蕭臨風扶住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回去吧我喚太醫來給你醫治,阿遇走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的嘴角不斷有血跡蔓延出來,“我死後,麻煩陛下將我葬在哥哥旁邊。”
她這一生活到現在已經很幸運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再也沒有機會再看一眼那個耀如明月的女子一眼。
“陛下,來日見到明月姐姐,幫我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她就這樣死在了蕭臨風懷裡,幾天之內連辦兩場葬禮。
蕭臨風在宮裡閉門不出,喝的醉醺醺的。御前大太監張公公實在擔心,這樣下去會出事。
硬著頭皮去鳳儀宮求見了蕭玲瓏,“還請娘娘,去勸勸陛下,陛下心裡苦。”
蕭玲瓏慢悠悠的喝著茶,“失母失友,連續送走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心裡苦是應該的。”
說完了風涼話,最後她還是去了。
金鑾殿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酒味,她聞了一下只想吐,指揮人把喝的人事不醒的蕭臨風扶去洗澡換衣服。
又吩咐宮人熬了解酒湯來,在乾淨的側殿等他。
洗完澡,蕭臨風也清醒了不少,頭痛欲裂的進去側殿,張公公看著他驚呼道,“陛下…”
蕭玲瓏聽到聲音看了過去,好一會兒諷刺的道,“原來人傷心到極點,是會早生華髮的。”
她走過去撩起他鬢邊的一縷白髮,“陛下你有白髮了,未衰老卻生了白髮,是太痛了嗎?”
蕭臨風神色複雜的坐在了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兩鬢之間竟然真的有了白髮。
蕭玲瓏心情愉悅的道,“當年顧明月死的時候,你也沒有一夜白頭。”
是因為那時候還有希望吧,所以可以自我麻痹。而現在,某種意義上他已經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坐擁天下又如何,沒有愛人沒有親人,連最好的朋友也失去了。成為了孤家寡人,不過是被權利侵蝕的可憐蟲罷了。
蕭臨風看著鏡子裡映出她的笑臉,“你很開心?”
“我現在活著唯一的盼頭,就是親眼見證你的下場。”她將解酒湯端到他面前,“陛下,喝湯。”
蕭臨風握住她的手,“沒關係至少你會陪我走到最後,現在我們都是孤家寡人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一點都不想當你的皇后。”她直視著他輕聲道,“你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因為自己的執念和私慾,總是肆無忌憚毫無愧疚的毀掉別人。”
蕭臨風放開她。一口一口的將解酒湯喝盡,神經質的道,“再過幾個月,朕就該有兒子了。”
“你這個瘋子到底想做什麼?”
她至今也不明白,他搞出個身份不明的太子來,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未老先衰白髮叢生的樣子太賞心悅目了,蕭玲瓏在金鑾殿待了一下午,欣賞他的頹廢。
大概是心裡太難受了,他意外的開口說了一些,記憶里已經模糊的過往。
說顧園,說他們逃學出去喝酒,說他們跑出去闖江湖…
蕭玲瓏坐在窗戶旁,看著外面的日光道,“曾經我的願望之一,就是長大了能進顧園念書。”
可惜曾經的顧園已經一片荒蕪,而顧園裡的人,生離的死別的舉刀相向的…也早就物是人非了。
“遇到你和赫連煊,是他們倒霉。”她銳評。
“呵,蕭家也功不可沒,一步一步推著我走向了深淵,最終被深淵吞噬。”
兩人正互相諷刺挖苦著,張公公腳步匆匆大步進來道,“陛下,急報!”
蕭臨風接過快馬加鞭而來的密報看了一眼冷聲道,“果然人人都覬覦這把椅子,召大臣進宮議事。”
他腳步匆匆的走了蕭玲瓏撿起桌上的摺子看了一眼,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太原陳准舉兵造反,請求速援!”
她輕聲道,“時局是越來越亂了…”
香草扶著她往回走,她不懂朝政,只是擔心的道,“陛下會贏的吧。”
自古以來亡國之君沒有好下場,亡國之後也下場悽慘。
蕭玲瓏在心裡盤算著,她要找個機會把蕭家嫂子和幾個女孩子送走,這樣她就真的無牽無掛了。
至於她享受了權利帶來的榮華富貴,最後要付出代價也無可厚非,她已經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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