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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個男子。
那男子容貌清絕,眸如墨玉,身姿挺拔,一襲墨色雲錦袍子襯得他說不出的好看,周身縈繞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蘇月被男子妖孽般的容貌驚艷到,一時忘了反應,直愣愣的朝他撲過去。
但凡男子伸手扶一把,哪怕就是托一下,蘇月都不會摔倒,可男子不僅沒扶她,看到她是誰,眼底瞬間湧現一抹化不開的厭惡,在蘇月就快撲到他身上時,他毫不遲疑的抬手一拂,然後蘇月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往旁邊摔過去,額頭撞在了迴廊蓮花台上。
疼的她眼冒金星,氣不打一處來,她轉身怒道,「你!」
蘇月快要氣炸了,不想扶她,不想被她撞到,可以側一下身子,沒有這樣直接把她拂開的!
還有那什麼眼神!
活像她是瘟疫似的!
男子厭惡她至極,連個眼神都沒多給她就走了,倒是他身後跟著的護衛,冷冷扔下四個字:
「恬不知恥!」
她恬不知恥?
蘇月怒急,也反應過來,那性子和長相有這天淵之別的男子大概是聽說了她在承恩伯府說的話,以為她故意朝他撲過去,想藉機賴上他。
他可真是想太多了!
蘇月不是會任由人誤會的性子,她抬手指著走遠幾步的男子,沖那護衛道,「你放心,我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我也不會嫁給他!」
什麼人!
不過就是長的好看那麼一點兒,以為誰都稀罕呢?!
容貌好有什麼用,她更看重的是腦子,誰知道他們會從拐角處過來,她眼睛看人不會轉彎,更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蘇月氣的胸口起伏不定,護衛卻只給了她一記看不懂的鄙夷眼神就走了。
蘇月閒逛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哪還有閒情逸緻賞風景,她轉身朝竹屋所在方向走去,只是越想越生氣,蘇月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要被這樣對待,就因為沒有被明王看上就應該死嗎?!
先皇是吃飽了撐著的慌嗎,賜婚之前也不先問問自己兒子願不願意娶,就算時間來不及,也該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人都要咽氣了還要管一手,結果呢?死了還要被兒子忤逆,還搭上蘇月這顆倒霉蛋的命,連著她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
蘇月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身子是自己的,為別人氣壞了不值得,只要她說到做好,最後笑話的人就不是她,而是那罪魁禍首明王!
一通自我開解,蘇月心情漸漸好轉,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前面不遠處有棵掛滿紅綢和許願牌的姻緣樹,不少姑娘在奮力把許願牌掛樹上去,丟了撿,撿了丟,鍥而不捨。
掛上的高興,仿佛已經得償所願,沒掛上的生氣,好像已經預料到自己會嫁不到一個可心人似的,很是有趣,蘇月腳不知不覺就走了過去。
賣姻緣牌的是個大娘,見蘇月從她攤子前走過去,她笑道,「姑娘就是長寧侯府大姑娘?」
蘇月轉頭,沒見到大娘臉上有嘲諷之色,眉眼和善,她點頭道,「我是。」
大娘遞了塊空白許願牌給她,「這顆許願樹很靈驗的,姑娘也許一個吧。」
蘇月搖頭,拒絕了大娘的善意,「我不用。」
大娘卻不由分說的把許願牌塞給蘇月了,哽咽道,「我女兒五年前也被夫家休了,我也曾差點就白髮人送黑髮人,好在女兒孝順,沒捨得丟下我和她爹……」
「我女兒去年又嫁了人,上個月來信說是給我添了個大胖外孫子,姑娘在承恩伯府說的那些話,每一個字都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希望你能早日得償所願,再嫁個情投意合的夫婿,風風光光的出嫁,不用像我女兒女婿似的,雖然過的很幸福,但為了躲飛短流長,也只能搬得遠遠的……」
一旁有挑許願牌的,見大娘竟然幫蘇月,便故意揭她傷疤,「你女兒為什麼被休?」
大娘含淚的眼底迸發出恨意,「無子,生不出孩子。」
問話的一下子啞巴了,灰溜溜的把許願牌放下走了。
想到自己女兒,大娘眼底都是淚花,看的蘇月動容,大娘一番好意,她不忍再拒絕。
蘇月接過許願牌,大娘抹了下眼角的淚花,把筆遞給她。
蘇月提筆蘸墨,在許願牌上寫下祈願,輕輕吹乾墨跡,然後轉身看向那棵不知道承載了多少美好心愿的姻緣樹。
許願牌一次掛上去最靈驗,蘇月圍著姻緣樹轉了一圈,挑個自覺好掛的位置,利落的把手裡的姻緣牌拋出去。
眸光追著許願牌,看著它擦著樹幹飛過去,落下。
然後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住。
男子的手擋住了臉,蘇月看不到他的容貌,往前走了幾步,接住許願牌的男子抬頭看她。
四目相對。
蘇月臉綠了。
男子臉冷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拂開她,害她磕到額頭,現在還隱隱作痛的那混蛋。
真是冤家路窄。
出來不到半個時辰,連碰他兩回。
一天都逛不完的歸元寺,對他們兩來說怎么小成這樣?!
蘇月朝他走過去,伸手,沒好氣道,「許願牌還給我。」
男子臉冷的跟寒霜似的,眸光落在許願牌上,只見上面寫著:
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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