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頁
說著,拽過小丫頭就要揍,誰知巴掌抬起來卻落不下,手腕隨即傳來一陣劇痛,正要破口大罵,一仰頭看見面色冷淡的女蘿,不由得有些懼怕,「你、你是誰?憑什麼管我的事?」
鳳柔宜連忙將小丫頭從女人懷裡拉出來護到身後,壯著膽子罵道:「這孩子這么小,你也能怪她?你看她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合身,這樣瘦小又有這樣多的疤,我看你才是壞人!」
女人怕女蘿,卻不怕看起來嬌嬌弱弱的鳳柔宜,她罵道:「要你這小蹄子多管閒事!她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要不是我男人好心把她帶回來養,她早讓狼給叼了!她一來我家,我兒子死了,我男人也死了,她不是喪門星,難道你是?!」
鳳柔宜嘴笨,不會罵人,小臉頓時憋得通紅,斐斐立刻開口:「死的是你兒子你男人,分明是你命硬,把人給剋死了!不然怎麼你沒死?這小丫頭要是能剋死人,你怎麼還活蹦亂跳,如此中氣十足的罵人?」
鳳柔宜立刻點頭:「就是就是。」
斐斐雙手叉腰,氣勢磅礴:「你家男人好心幫人養孩子,就把人養得這樣瘦小?連合身的衣服都不給做一件?她身上的傷又是哪裡來的?!」
鳳柔宜:「就是就是。」
女人一時語塞,強詞奪理:「死丫頭偷懶耍滑到處瘋玩,把自己弄傷了關我家什麼事!」
斐斐哈了一聲:「既然她受傷與否不關你家的事,那你家死了人,又關這小丫頭什麼事?」
鳳柔宜:「就是就是。」
斐斐牙尖嘴利,女人罵不過她,於是斐斐得意地昂起下巴,雌赳赳氣昂昂,「要我說啊,這家裡死了男人,真可以說是福報了!往後你不用伺候男人,給他們洗衣做飯,也不用受他們的氣,這是好事兒啊,恭喜你,趕緊張燈結彩慶祝去吧!」
這話說的,連旁邊城官的臉都綠了,斐斐渾然不覺,她說的可全是心裡話,沒有一句虛假。
女蘿摁住斐斐的頭,免得她激起男憤,一會兒被圍毆。
有斐斐這樣插科打諢,城官總算是得了喘息機會,他對女人說:「仵作已驗過屍,郝大成確實是被毒蛇咬死,並非為人所害。據他前幾日與人喝酒吹牛時所說,他在城外山上捉了條青尾百步蛇,這青尾百步蛇毒性極強,因而鱗片蛇膽蛇牙都十分珍貴,能賣出天價,想來是郝大成沒有將蛇扣好,令其游出裝蛇的罈子,這才葬送了性命。」
女人一聽,愈發不滿:「不,不是這樣的,就是她害的,就是她害的!」
小丫頭面無表情,不說話也不解釋,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女人瞧。
城官又道:「我等已排查過平日與郝大成交好之人,看他們是否因這條蛇生出貪念因而謀財害命,但根據死亡時間來看,他們都沒有作案機會,郝大成死於家中,因此斷為是疏忽所致。唯一的問題就在於這條蛇迄今為止還未找到,街坊鄰居們平日要小心些,我們也會四處搜尋,誰若是看到了蛇,務必第一時間通知城主府。」
周遭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鑄劍山附近城池,上到城主下到城衛,基本都是秉公持法,鮮有私心,城民們對其也很信服,於是在城衛的疏散下紛紛散去,不再關注。
女蘿還能聽見附近鄰居說郝大成一家人對小丫頭不好,天天讓人洗衣做飯啥活兒都干,卻不給飯吃,一身衣服穿好幾年,都短成這樣了,有好心的鄰居嬸子給小丫頭點吃的,郝家女人還要出來罵,倒是郝大成確實是個老實巴交的人,除了好喝點酒,偶爾耍耍酒瘋外,不打媳婦也不打孩子,大家都在感嘆怎麼這樣的好人,卻偏偏碰上這麼個不講道理的媳婦。
女人呆坐在門檻上,突然又開始掩面痛哭,她就一個男人一個兒子,偏偏父子倆全死了,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也不知往後的日子要怎樣過。
小丫頭掙脫鳳柔宜的手,重新走回女人身邊,女人也從門檻上爬起來,失魂落魄地走回家門,看客已散盡,她的喜怒哀樂也不再為人在意。
入夜,整座城除卻更夫還在敲鑼唱更外,已是一片寂靜,勞累了一天的人們躺在床上進入夢鄉,月光如水灑在地面,將地堂照亮,一個小小的身影自郝大成家柴房走出來,伴隨一陣悉悉索索聲,她從懷裡取出了一條細長的蛇,將堂屋的門推開一條縫,隨後把蛇放了進去。
眼看那條蛇將要進入堂屋,忽地卻蛇身扭曲僵硬,原來是不知何處的藤蔓將其緊緊捆綁,面無表情的小丫頭一驚,抬眼轉身,卻見白日所見的黑衣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後,她眼睛一眨,張嘴就想咬女蘿,被女蘿一掌擊在後頸,整個小人便軟綿綿倒了下去,被女蘿連著蛇一同帶走,不曾留下絲毫痕跡。
斐斐阿刃柔宜都在客棧等待,見她成功將孩子帶回來,紛紛上前查看,女蘿怕傷到孩子,不曾用力,小丫頭很快便醒了來,她一醒,便瞪大眼睛警惕地望著身邊的人,而後火速翻身從床上鑽到床底下,嘴裡發出嘶嘶的類似蛇的聲音,把鳳柔宜嚇了一跳。
女蘿單膝跪地,趴在地上:「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床底下髒,你出來說話好不好?」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