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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霧仍舊無法止住淚水,她伏在女蘿肩膀上,雙手握成了拳,當她再次看向爾冬與城主時,燃燒在她眸中的便只剩下仇恨的烈焰!
白髮城主察覺不對,低聲詢問:「蠱女,這是怎麼回事?」
爾冬連忙回答:「主人,妾身不知道,想必是這兩人自知死到臨頭,因此裝腔作勢!妾身這邊教訓她們一頓!」
說著她便催動蠱蟲,想要像方才那般給飛霧點顏色瞧瞧,可這一回,飛霧卻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爾冬驚慌不已,城主的威壓越來越重,她心知主人必定會懷疑自己是否背叛,可她真的沒有!
女蘿站起身,又拉起飛霧,她平靜地問:「爾冬在哪裡?」
聞言,爾冬冷笑:「你瘋了吧,我不就在這裡?難道因為我不跟你們一同反叛,我就不是爾冬?」
她如此做派令飛霧恨得咬牙切齒,她拼命瞪著眼睛,卻還是無法令淚水停止:「我與她朝夕相處,無話不談,你以為你換上她的臉,我便認不出?極樂城中知道阿蘿名字的僅有我們六人,那曹管事傳召我們,又是如何得知?我早就知道你是叛徒!」
爾冬的笑容漸漸淡了:「胡說八道!事到如今你還嘴硬,不過是不肯承認自己輸了,想方設法為自己找回點尊嚴而已。」
飛霧冷不丁道:「我從未告訴過你城主已死,先前你欲言又止,是從何得知?」
在大殿門口時,爾冬曾經說過一句「城主不是已經……」雖話沒說完,卻顯而易見她知曉假城主的死訊,這件事飛霧告訴了女蘿,也告訴了錦文隗鹿與代容,偏偏沒有告訴爾冬。
爾冬狡辯道:「你憑什麼說我當時就是要說這句話?」
飛霧用手背擦去淚水,她一字一句道:「你以為我為何將阿香安排進城主府?你以為我當真是要她去找解除蠱蟲之法?我是要她去找爾冬!」
她早已知道這個爾冬是冒牌貨,可真正的爾冬在哪裡,飛霧不找到她便無法放心,當時恰逢新人進入地下極樂城,飛霧怕被假爾冬察覺,這才選擇阿香。
阿香聰明機靈,借著在城主府做侍女四處打聽尋找,並藉機用字條與飛霧聯繫,假爾冬只以為阿香是在尋求解蠱之法,不以為意——只有她能解蠱,阿香在城主府就是找上十年八年,也不見得有成果。
飛霧哭泣並非因為假爾冬的絕情言語,而是她意識到了一個殘酷的事實——爾冬已死,所以假爾冬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因為真的永遠不會再出現,只要咬死了自己是爾冬,便能藉此傷害其他人。
假爾冬還想狡辯,白髮城主搖了搖頭,輕笑:「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些,蠱女,讓她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假爾冬柔順地應了一聲,張開嘴,自口中吐出一隻小小的金色的蟲子,蟲子很快沒入她的身體,她的臉也隨之變化,變成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雖然她剛剛才被城主教訓了一回,嘴角還有血跡,但她又不假思索地擋在前頭為城主衝鋒陷陣,即便不是真爾冬,她仍然有的是法子傷害飛霧:「我讓蟲子把她吃了,誰叫她不聽話。」
城主對蠱女的挑釁不怎麼感興趣,蠱女模仿起他人惟妙惟肖,足可以假亂真,所以他更好奇飛霧是如何察覺假爾冬的存在的。
飛霧眼睛泛紅,嘲笑道:「你學得的確很像,可你太小看了爾冬,她是無論如何都會為我們留下訊息的。」
約莫是在半年前,爾冬生了一場大病,這場病斷斷續續很久一直沒好,此事人盡皆知,但爾冬其實並非生病,而是落了胎。
她們作為爐鼎被採補,很難有孕,一旦被察覺,便會被強制生子,因為母體有靈性,生下的胎兒有靈性的可能性會很大,對極樂城的客人們而言,用途極廣。爾冬悄悄跟飛霧說了此事,她絕不願將孩子生下,因此求助飛霧,此事除了爾冬與飛霧,連錦文她們都不知道。
但爾冬比飛霧更早來到極樂城,身體虧空得厲害,落胎後雖有飛霧幫忙遮掩調理,仍舊臥床休養了許久,且愈發畏寒,體態也愈發瘦弱。
之後便是城主察覺有人圖謀不軌意圖反叛,因此令蠱女前來查探,蠱女查到爾冬身上後,想要弄清楚究竟有哪些人與爾冬相勾結,到時好稟報主人將其一網打盡,便悄悄將爾冬控制住。
無論蠱女如何嚴刑拷打,以蠱蟲折磨,爾冬誓死不肯開口,蠱女只好將她處理掉並取而代之,好在爾冬平日深居簡出,身體又不好,模仿起來並不難。同時爾冬深知自己大限將至,她想法設法在臨死前為飛霧留下訊息,以提醒其他同伴小心。
飛霧咬牙告訴自己不許再哭,然而淚水根本不受控制:「蠱蟲……她將心口的蠱蟲挖了出來,藏在我給她的最後一碗藥里。」
蠱女猛地想起了什麼!
那個名叫爾冬的賤人,臨死前突然變得牙尖嘴利無比刻薄,自己被她惹怒,當場便放出蟲群將其吃了個乾乾淨淨,怪不得!怪不得她要這樣做!
目的就是惹怒自己,不留全屍,這樣便不會被發現蠱蟲已被挖出!
蠱女還一直在奇怪,她雖對爾冬用刑,卻不曾要她的命,怎地好好的人突然一下就不行了,原來是因為蠱蟲被挖出,本來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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