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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蟲子以外, 她還怕黑,怕志怪故事,膽子很小,不過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 望著這隻大螳螂, 女蘿不僅不怕, 甚至還試探著伸出一根藤枝。
說來也是稀奇,她居然從這螳螂那大大的複眼中看出了一絲人性化,果然,它複眼中間的絲狀觸角在藤枝上碰了碰,然後爬了上來,爬動時女蘿可以清晰地看見它有力的前肢與中後足, 連腿節上的利刺都格外鋒利尖銳, 前翅飽滿後翅矯健, 說不出的英姿勃勃。
女蘿又試著把藤枝收回,連帶著托動螳螂一同送到面前, 看向獨獸:「你們是朋友嗎?」
雖然這隻螳螂看著有巴掌大,但那是與普通螳螂相比,女蘿捧起它是才覺它很輕, 獨獸點了下頭, 螳螂順勢從藤枝爬到了女蘿胳膊上,又一路爬到她頭頂,痒痒的,女蘿忍不住笑起來,想往頭頂看又瞧不著, 便伸出一隻手,等螳螂跳到手上, 才輕撫了下那碧綠前翅。
從未被人類如此親密觸碰過,螳螂的觸角抖了抖,女蘿捧著它問獨獸:「平時都是它給你送吃的嗎?」
獨獸又點點頭,女蘿驚奇不已:「可是鐵屋密不透風,它自己能進來已很是不易,要如何把食物帶進來?」
更別說只有這一隻,要帶來足夠獨獸吃的肉,哪怕不用吃飽,只維持不餓死,也絕非易事,除此之外,還不能讓御獸門的人發現。
螳螂昂起了頭,微微張開前翅,緊接著就有許許多多與它一模一樣的螳螂從它身體裡被分裂出來,密密麻麻就爬滿了女蘿的手,很快整間黑鐵屋都布滿了螳螂,女蘿是不怕蟲子,但這鋪天蓋地的螳螂換誰都瘮得慌。
「好了好了,我懂了我懂了,快收了神通吧!」
螳螂歪了歪頭,老老實實把分|身全都收回來,女蘿悄悄鬆了口氣,見獨獸望著自己,臉稍微有點紅:「我不是怕……太多了,所以看著有點瘮。」
螳螂聽懂了女蘿的話,兩根觸鬚很喪的耷拉下來,女蘿趕緊讚美它:「你很強壯!有力氣也有義氣,我超想跟你做朋友的!你好你好,我叫女蘿,很高興認識你。」
她用藤枝跟螳螂的觸角碰了碰,螳螂的喪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雙方立刻達成朋友共識,獨獸頭上的小翅膀動了動,示意女蘿該走了,在黑鐵屋待太久可不行。
女蘿收拾好了木桶正要走,發現螳螂掛在了自己身上,她不解地看向獨獸,獨獸已經趴了回去,還閉著眼睛,一副快點走別再打擾我的模樣。
先前女蘿已經同它道過歉,並表示可以幫它先逃走,獨獸卻像是沒聽到,拿腦袋頂女蘿,還舔了舔她的臉,她想,它應該是想要幫助自己。
現在螳螂也跟了上來,女蘿先是把自己的活給幹完,然後才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確認不會被人看見或是聽見,才對螳螂說:「御獸門門主把我的朋友雷祖關在地牢之中,但地牢守衛森嚴,又離妖獸園很遠,我暫時還沒找到辦法靠近,也不知道地牢內是什麼情形,你能先幫我找到雷祖嗎?」
螳螂動了動觸角,從女蘿手上飛了下去,迅速消失不見了。
女蘿深吸一口氣,妖獸園的活很多,稍微離久一點都不成,白天是最忙的,來往的弟子也不少,惟獨晚上有時間,她是新人,現在還沒安排她守夜,眼下最重要的是救雷祖,獨獸也正好趁這幾天休養生息,到時一起離開這兒。
「前輩,你來御獸門多久啦?」
前輩慣會偷懶耍滑,於是女蘿將他的活全給包了,如此勤快嘴甜還懂得搭話,大大滿足了前輩的傾訴欲,他雙手枕在腦後曬太陽,還翹了個二郎腿,看著女蘿在身邊奮力剁草料,懶洋洋地回答:「得有十來年了吧。」
十來年都只能待在妖獸園,也就這麼點能耐了,女蘿誇讚:「真的嗎?可是前輩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出頭,真的已經待了十多年了嗎?」
饒是前輩再三想要矜持,臉上也不由得綻開笑容,那眼角的褶子跟摺扇似的,人還故作玄虛擺手:「沒那麼誇張,沒那麼誇張,我今年都快四十歲了。」
「哇,真的看不出來,前輩真是駐顏有術,這是怎麼做到的呀,能不能教教我?我本來臉上就有傷,要是老得再快些,那這輩子可真是沒前程了!」
前輩被誇得心花怒放,他清清嗓子,笑逐顏開,女蘿趁機問道:「前輩,這幾天我把妖獸園都走遍了,發現三個妖獸園裡的蟲屋都是空的,這是為何?咱們御獸門不養蟲子麼?」
「以前是養的。」前輩說,「說起來這事兒挺好笑的,你知道嘛,咱們御獸門除卻門主外,下頭還有四位長老,分別擅長馴養不同的妖獸,蟲屋便是由胡長老負責。」
女蘿認真聽,並且時刻給予反應:「我有聽說過一點。」
「你是新來的,不知道也正常。」前輩嗨了一聲,「大概是兩年前,胡長老弄來一隻金翅螳螂,你聽說過金翅螳螂嗎?」
女蘿搖頭,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態惹得前輩得意洋洋:「這金翅螳螂可了不得,傳說它是財神的象徵,養一隻就能發財,我們胡長老啊最是愛財,結果這金翅螳螂養了沒多久居然抑鬱了,我們都是頭一回聽說這蟲子也能抑鬱,頓覺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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