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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蘿開始懷疑起自己這副皮囊存在的真實意義,此時那痛苦的呼喚再度傳入腦海,疼得她雙手抱頭,踉蹌的幾乎站不穩,這是啼血的泣訴,是奄奄一息、瀕臨死亡的請求,她聽不清楚對方究竟在說什麼,只知道那人正在哀鳴,渴求解脫。
「阿蘿,有人來了。」
早在發現這裡的鳳凰神殿,當車便已派出分|身螳螂四處探尋,如今它不再懼怕鳳火,鑄劍宗對它而言便是如入無人之境。
女蘿迅速藏身,空無一物的鳳凰神殿想找個藏身之處並不簡單,因此她重新掀開那塊地磚,回到蛇穴,再將地磚蓋上,不一會腳步聲傳來,透過分|身螳螂的眼睛,可以看見來人是鑄劍宗宗主鳳鄔。
是來每日巡視神殿,還是察覺到了鳳火異狀?畢竟鐵球里燃燒的鳳火並非原本母火,母火已與血藤融合。
鳳鄔在神殿走了一遭,不曾發覺異常,他走到鳳火前,定定站了許久,也不知在想什麼。半晌,他輕嘆一聲,慢慢轉身離去。
說起來,鳳宗主向來是個安靜到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人,雖名為宗主,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待在自己的鍛造室,除卻對女兒鳳柔宜格外在意關愛之外,他對幾個兒子一視同仁,也不爭權奪勢,少宗主鳳棲梧則擔當起了宗內各項大事,除非是極為重要之事,否則就連鳳柔宜都不會去打擾父親。
在鑄劍宗住的幾日,女蘿已從鳳憐真口中知曉鳳宗主其實已數年不曾接兵器單,四個兒子都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器師,他身為宗主,自然沒有與兒子爭奪的必要。
既然不接兵器單,為何還每日泡在鍛造室,甚至吃睡都在?
鳳鄔答應為阿刃與斐斐鍛造狼牙錘與剪刀,是有感於女蘿救了自己兩個孩子的命,可在這之前,鳳憐真說父親常年如此,甚至將院落改建,只余鍛造室,連臥房都不要了。可鳳宗主人在鍛造室,卻又沒有兵器造就,那他待在裡頭做什麼?這樣一個器痴,難道天天在裡頭睡大覺不成?
女蘿心念一動,從蛇穴出來,悄無聲息跟在鳳鄔身後。
鳳鄔不是修者,自然察覺不到,女蘿一路跟他到了鍛造室,此時天色已暗,而鳳鄔的院落中,竟不許旁人存在,連守衛都不要。
鳳宗主是柔宜父親,按理說與女蘿差著輩分,再加上煉器乃鳳氏一族秘技,若是還留在鑄劍宗,女蘿不可能提出要求參觀鳳宗主的鍛造室,所以她居然都不知道,鳳鄔不喜他人貼身。
院子裡的法陣十分厲害,女蘿小心地不要將其破壞,免得驚擾鳳鄔,隨後跟至鍛造室外,分|身螳螂從門縫鑽了進去,悄無聲息,神奇的是,居然找不到鳳鄔的蹤跡了!
這可真是奇哉怪也,女蘿親眼見他進了鍛造室,怎麼可能瞬間人就消失了?難道說他發現被人跟蹤?
很快她便否決了這個可能,若是發覺被跟蹤,鳳鄔不必特意回鍛造室,他直接啟動法陣不就行了?他又不知道跟蹤者能對法陣免疫。
鍛造室門窗反鎖,牆壁上刻有防止法術的咒文,不過這難不倒當車,分|身螳螂輕鬆打開精巧門鎖,放女蘿進入。
鍛造室很大,四周牆壁上儘是各色兵器,室中央巨大器爐正燃著鳳火,處處陷阱,步步法陣——在自己家,有必要弄得如此警戒麼?若是有人不小心闖入,怕是要立刻葬送性命,難道鳳宗主不擔心自己的孩子誤入?
他在防什麼?或者說,他在守什麼?
「方才還好好的,他進來後分|身螳螂立刻跟進來,但人已不見了。」
當車停在女蘿肩上左顧右盼,「他又不會法術,必然不能直接消失,肯定是在某個角落。」
女蘿打量著這間巨大鍛造室,除卻兵器與器爐外什麼都沒有,連張床都見不得,就算鳳宗主日夜沉迷煉器,也總不能不休息吧?
她想起在人間界時,公主縈姳給自己的那份密道圖,鑄劍宗精通煉器,對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等堪輿之術也極有研究,眼前的鍛造室看似簡單,內里必然另有玄機。
分|身螳螂鑽入各個縫隙尋找痕跡,女蘿這時才有點遺憾沒把乾坤袋帶在身上,否則有日月大明鏡在,應當能夠看出是什麼陣。
不過她靈機一動,便有了新招。
既然找不到入口,那讓鳳鄔自己出來,不就找到了?
當車立刻明白女蘿心中所想,於是原本平靜的鑄劍山,突然出現了數不清的、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的蟲子!各種各樣的飛蟲、爬蟲,都遵從當車的召喚聚集於一處,蒼蠅蚊子之類的還好,那馬蜂未免也太兇悍了些!
如此異象自然驚動了鑄劍宗,他們甚至不知山里竟有如此之多的蟲子!很快鳳四郎便來稟報,已提前藏匿好的女蘿發現,鳳宗主竟是憑空自牆壁走出來的!
由於事關重大,鳳宗主與鳳四郎一同離去,女蘿走到鳳鄔現身之處,摸索著牆壁上的咒文紋理,又看向鍛造室內那數不盡的兵器,這必是極為精妙的機關,直接摧毀闖入自然不難,可在沒有確認的情況下,她不想與鑄劍宗為敵,更不想讓柔宜受傷,無論身體還是情感。
之所以會從鑄劍宗離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在。
女蘿使用生息探入鎖道,終於,面前牆壁如鏡花水月輕輕晃動,眨眼間女蘿已做了決定,抬腿邁了進去,再往身後瞧,牆壁又以恢復原樣,仿佛剛才水面般的變化是她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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