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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尊不是第一個,但她會讓他成為最後一個。
她也厭惡別人對自己頤指氣使,仿佛她就應該被劍尊殺死,明明是對方要殺她在先,但她卻不能還手,一旦還手便是大逆不道——也是,養了好幾年的狗,有朝一日突然噬主,那是必然要被打死的。
在大尊者們虎視眈眈殺意十足的視線中,女蘿伸手抓住鮮紅色的朝服,將這捆綁於她身體上的繩索徹底撕碎!
皇后朝服下是一身簡單的黑色衣裙,做宣帝妻子的這些年,她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惟獨女工做得不錯,所以她為自己準備了這身逃走時穿的衣物,又將皇后朝服穿在了最外面。
鮮紅的布料在風中被捲起又摔落地面,女蘿有恃無恐地取出一直藏在袖中的攝魂鈴,對青雲宗的修者們笑而不語。
但凡有靈智者,都有三魂六魄,劍尊也不例外。即便他的真魂被供奉於青雲宗主殿,由七位大尊者共同守護,可這也只能保證他渡劫失敗不至於魂飛魄散,而現在,他的魂魄在攝魂鈴里。
女蘿與攝魂鈴約好,她先動手殺了宣帝,隨後由它攝走魂魄,以此作為與青雲宗談判的條件。
沒有人把這個凡人女子放在眼裡,哪怕去人間界的烏逸一直沒有回來,大尊者們也完全沒有把他的死跟女蘿掛上等號,更沒想到攝魂鈴會落到女蘿手中。
她真的只是個凡人女子嗎?
修為越高,威壓越重,七位大尊者同時出現,恐怕整個修仙界也難找能與他們分庭抗禮之人,凡人暈死過去才是正常反應,否則若是直視大尊者們的面容,他們怕是會暴斃而亡,而女蘿從始至終沒有受到威壓影響,這讓一開始便想逼迫她下跪認罪的大尊者們十分不滿。
「尊者,有些不對,劍尊證道時應是大羅金仙的體魄,怎地一個小小的凡人女子卻能傷了他?」
抬頭是站立在雲端的數十名傲慢修者,女蘿不曾有絲毫畏懼,她知道自己不能害怕,害怕只會引起強者的凌|虐|欲,就算是死,她也決不害怕。
更何況她未必會死,攝魂鈴在她手中,修者的法術對她不起作用,因果輪迴,劍尊在她身上種下了因,就要承受她帶來的果,他們之間無比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所以哪怕世上再無人是劍尊對手,女蘿也是唯一的例外。
這大概是她作為情劫僅有的優勢。
女蘿做過試探,早在大典之前,她佯作為宣帝捧茶,用藤刺劃傷了他的手,隨後她想起攝魂鈴說過,劍尊決意殺妻證道時,身體一如大羅金仙,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於是她又用長甲套試了一回,甲套沒能在他身上造成任何傷痕,這說明她是特殊的。
當時宣帝不以為意,顯然他還沒有恢復全部記憶,且藤刺只劃破了點皮,他甚至都沒感覺到。
領頭的大尊者忍住心底怒氣,冷冰冰地問:「你待如何?」
「不如何,只想你們不要煩我。」
「不可能。」大尊者斷然拒絕。「你將攝魂鈴交出來,我便放你走。」
女蘿沉默片刻,問道:「是因為經常從窺天儀中看見我,所以覺得我是個好哄的傻子嗎?」
她敢保證,假如她乖乖聽話交出攝魂鈴,她轉身那一刻,他們就會用劍把她身上刺出一百零八個窟窿。可如果不交,他們肯定也不會放她走,眼下陷入僵局,女蘿不想死,所以她要給出一個能讓雙方暫時都能滿意的提議。
「不如這樣,你們帶我走,到了修仙界,那裡是你們的地盤,不必擔心我掀起什麼風浪。到那時,你們放我自由,我也會考慮交出攝魂鈴,從此之後兩不相欠,諸位意下如何?」
她跟窺天儀中那個除了美麗聽話沒有任何優點的凡人女子很不一樣,她變得很有攻擊性,並且很有主見,如果不是同樣的一張臉,大尊者們會以為他們認錯了人。
雖不知究竟為何會發生如此之大的改變,可她提出的要求不答應也不行。
幾位大尊者對視一眼,最終點了頭,女蘿知道他們必然不會拒絕,因為劍尊的三魂六魄還在她手上,真魂是魂之核心,要徹底殺死一個人,只抹除他的生命遠遠不夠,要將真魂毀滅,才能令他真正魂飛魄散。
此刻女蘿並不如表面這般平靜,她的心裡充滿憤怒。
記憶回籠之後,她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是遭受這樣的命運,讓她一次次地去愛,又一次次地被殺,她不想這樣稀里糊塗地活著,她要一個答案。
為了防止青雲宗的人來搶奪攝魂鈴,女蘿用細細的藤條將攝魂鈴與自己捆綁在一起,除非他們砍下她的胳膊,否則絕無可能將攝魂鈴搶走,而在他們砍下她的胳膊之前,她會先一步將劍尊的魂魄搗碎。
修者們的法術對她不起作用,他們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來殺她,可烏逸的記憶告訴女蘿,青雲宗是所謂的名門正派,大尊者們不會因私虐殺一個凡人。
虛偽的人總是格外要臉。
但是走之前,女蘿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修者們高高在上,她緩步走下台階,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縈姳,縈姳和其他人一樣,都因修者們的威壓陷入昏迷之中,這時空中傳來一位大尊者的嘲諷:「你害得劍尊渡劫失敗,殊不知此舉將為人間界招來何等災禍!結界已破,此後修仙界的妖魔鬼怪,都能逃向人間界,你罪孽深重,人間界再容不得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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