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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瓣從空中落到女蘿鼻尖, 許久未曾被陽光照耀到的她她伸手摘下,神情略有些恍惚,一陣暖風吹過,漫天花雨中,身著紅衣的人影逐漸出現, 那是一位有一雙風流含笑桃花眼的男子,此時他正目光溫柔含情脈脈凝視女蘿:「阿蘿, 你來啦。」
他生得俊美至極,哪怕天下第一的畫師怕也無法著筆墨於其神韻,如此柔和淺笑,更是叫人怦然心動,哪怕為他去死,也要前仆後繼,可女蘿卻往後退了一步。
男子見狀,眉頭微挑,帶著遺憾的語氣道:「阿蘿見到我,怎地這般生疏?」
隨即他笑得眉眼舒展更添溫柔,講話亦是輕聲細語生怕驚嚇愛人:「許久不見,阿蘿還是一如既往美麗動人。」
說著,他忽地注意到女蘿手腕上的小蛇,說道:「我只想同阿蘿兩個人說話,最好還是別有旁人打擾。」
他只是彎了彎桃花眼,小蛇便消失不見,見女蘿神色有變,男子柔聲道:「只是將這小東西送走,並未要她的命,阿蘿的同伴,我是不會傷害的,否則阿蘿惱了我,要如何是好?」
女蘿冷冷地叫出他的名字:「淨天。」
「那是我做人時的名字呢,阿蘿。」男子略帶歉意地說,「吾名阿淨煞。」
女蘿不關心他到底叫什麼,「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想和阿蘿重修舊好。」
這個回答簡直比剛看到這個世界時給女蘿的感覺更魔幻,她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一派理所當然的魔尊:「你殺了我,還想我與你重修舊好?」
初見這片仙境時女蘿無比震驚,便是由於這裡她比誰都熟悉——這正是在休明涉之前,她做另一人妻子時,曾與那人生活的地方。
桃林、碧湖、小樓、紙鳶……都與從前一模一樣,她的幸福在此處開始,她的生命也在此處結束,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女蘿再不想感受第二回。
阿淨煞緩步向女蘿走來,他想抱她,卻被藤劍抵在脖子上,於是他舉起雙手,失笑道:「阿蘿,不要害怕,那一次便已夠了,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女蘿哦了一聲:「可是我很想傷害你。」
隨著話音結束,她便想用藤劍砍下阿淨煞的腦袋,可對方的脖頸卻堅如磐石,藤劍根本無法將其砍斷。
阿淨煞笑吟吟地看著她:「又是生息又是鳳凰神火,阿蘿真的很想讓我死。」
怎麼會毫髮無損?!
生息乃是魔氣克星,鳳凰神火更能灼燒世間污穢,為何阿淨煞卻能免疫?女蘿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而阿淨煞也藉機握住藤劍,再順著藤劍捉住女蘿手腕,含笑將她摟入懷中,俯首在她耳邊說道:「阿蘿要是生我的氣,大不了以後的日子裡天天殺我一回。」
女蘿反手相擊,阿淨煞以掌心擋住她的手肘,竟是遊刃有餘,不僅如此,他還笑著說了一句話。
「阿蘿,好弱啊。」
這幾個字點燃了女蘿心中怒火,她轉而以血藤攻擊阿淨煞,對方卻絲毫不受影響,那張臉上始終有著好整以暇的笑容,這令女蘿感覺自己仿佛成了被貓捉到的老鼠,正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阿淨煞一邊同女蘿交手,一邊讚嘆她體術強大,只是比起他略遜一籌,再怎樣勤奮刻苦,她不過修煉一年有餘,如何比得上能夠毀天滅地的魔尊?
且不知是何緣故,生息與鳳凰神火都對阿淨煞沒有作用,打鬥間,阿淨煞頭冠落地,一頭黑髮如旗幟散開,原本穿著整齊的衣裳也敞開了懷,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最初他只是逗弄女蘿,可隨著她的攻擊,他意識到她遠比自己預料中成長的更快,甚至能夠激發出他的魔性,令他興奮到頭皮發麻!
阿淨煞身材極為高大,他舔了舔嘴角,那裡被女蘿劃開了一道傷口,這傷口不但沒讓他忌憚,反倒令他愈發激動,偽裝的溫柔終於散去,骨子裡阿淨煞是個嗜殺如命的瘋子,他愛女蘿,自然也不是正常的愛。
他的愛是毀滅與痛苦,是不容抗拒的賜予,沒有平等與尊重可言,即便看似有,那也只是偽裝。
女蘿很快意識到了兩人修為上的差距,阿淨煞是她進入修仙界以來,所遇到的真正能夠稱為毫無還手之力的敵人,饒是如此,她依舊不肯束手就擒,他們兩人必須要死一個,不是阿淨煞,就是她。
寧死她也決不留在他身邊,依照他的心思,做溫順乖巧的妻子。
為了殺死阿淨煞,女蘿使出渾身解數,血藤金蓮齊出,阿淨煞原本意在欣賞她,卻在看見浮現在自己周身的金色蓮花時,輕輕咦了一聲,隨即微笑著對女蘿說:「這蓮花很是好看,阿蘿若喜歡,我便將它種進湖中,日後你可隨時賞玩。」
他揮了下手,湖面頓時生出朵朵金蓮,樣式與女蘿所用無甚不同,女蘿震驚地看著他:「你能使用生息?!」
阿淨煞眼眸彎彎:「因為我與阿蘿是夫妻呀。」
不可能!
女蘿不明白,生息由女人獨特的身體構造而生,阿淨煞顯然是男人,別說是使用生息,他根本連感悟都感悟不到才對!這一點在之前多有驗證,女兒城將神荼鬱壘兩份心法傳承下去後,難免有部分女人悄悄把心法教給父親夫君或是兒子,但那些男人毫無例外,無人能夠感悟,而將功法外傳男人的女人同樣感悟不能,憑什麼阿淨煞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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