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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溫和地呼喚女兒:「柔宜,快到爹爹身邊來。」
鳳柔宜卻傻傻地原地不動,於是鳳鄔親自步下台階,將哭得眼睛紅腫的女兒抱起,交到長子手中,女蘿與斐斐沒有阻攔,女蘿問:「鳳宗主,就是不肯放手,是嗎?無論是對柔宜的母親,還是對族人,你什麼都想要,卻又什麼都得不到。」
鳳鄔並未動怒,甚至也不恨女蘿,神色甚至有幾分柔和:「阿蘿姑娘,你知道嗎?其實做鳳氏一族的族長,再如何風光令人艷羨,我還是想跟阿好做對平凡夫妻,養兒育女,織布……可我身負重任,我必須履行族長的職責,我為了族人放棄了妻子,即便再讓我做二次選擇,我也依舊會這樣做。」
女蘿與斐斐相擁著從地上站起,斐斐恨恨抹了把臉上的灰,「說得這樣冠冕堂皇,一副既得利者的可恥嘴臉,你還委屈上了?你有什麼資格委屈?」
有被囚三千年的鳳鳥委屈?有年紀輕輕被迫「死亡」的黃好委屈?他有兒有女,一氣讓黃好生了五個孩子,以鑄劍宗宗主之名縱橫修仙界,榮華富貴他有,美名讚美他不缺,山珍海味錦衣玉食——他委屈個什麼勁兒?
委屈他都是鳳氏一族族長了,卻只能得到愛妻的身體,她的靈魂卻消失不見?從頭到尾鳳鄔所悲傷的難過的,通通都是「愛而不得」,他沒有對鳳鳥的遭遇表現出一丁點愧疚或是憐憫。
斐斐的話一針見血,撕開了鳳鄔深情的遮羞布,他慢慢向後退去,重新回到台階之上,面容也逐漸變得冷峻而無情,之所以讓女蘿說了這麼多,是因為她永遠都無法從山腹火海逃離。
這裡便是她的葬身之所。
岩壁上的金色符文在鳳鄔踏上台階的一瞬間猛然亮起,鳳鳥發出極致痛苦的哀鳴,山腹中本就激烈的火海火勢再度爆發,徹底將女蘿與斐斐吞沒!
不過鳳鄔沒有料到的是,鳳火永遠不會傷害女蘿,先前她以生息與鳳火交融,使鳳鳥的情緒得到平靜,這也是為何斐斐一路上都沒有被鳳火灼燒的原因。
柔宜體內有凰珠可以避免,斐斐卻不能,這沿途的鳳火早已與生息融為一體,女蘿的藤蔓終於達到了她真正想要的強度,連當車經過淬鍊,也更加強大。
鳳鄔見鳳火竟不能奈何女蘿,有些驚訝,鳳柔宜則奮力在長兄懷中掙扎:「爹爹不要!不要傷害阿蘿姐姐跟斐斐!不要!」
鳳鄔充耳不聞,他淡漠地說:「你以為山腹周圍的續生文只是為了維繫鳳鳥性命?這是鳳氏一族歷代族長都要加固的咒文,不僅能夠保持鳳鳥不死,還會吞噬所有擅自闖入的外人。」
所以那些魔修想要盜走母火,鳳鄔並不很是在意,橫豎它們進不來,即便進來了,也會死於續生文,成為續生文的養料。
這續生文比青雲宗護山大陣還要厲害,畢竟是三千年前從仙界遺留下來的,箇中危險不言而喻,否則它憑什麼為鳳鳥續生?
續生文是死物,而擁有生育功能的只有女性,一個死物怎麼可能創造生命?它一邊吸食著鳳鳥的生命,一邊又將其轉化為養料供鳳鳥不死,如此形成循環,生生不息,永不斷絕,所以才說只要有一個鳳氏族人活著,鳳鳥就絕不可能死去。
果然,鳳鄔話音剛落,續生文便結出天羅地網,刻在岩壁上的咒文宛如有了生命,攜帶著尖銳利氣,不由分說向女蘿襲擊而來!
女蘿反應極快,她張開藤繭護住斐斐,這續生文經由三千年吸食鳳鳥生命,厲害無比,可它不是鳳鳥,女蘿沒必要心軟。
經由鳳火淬鍊的藤蔓早已不再脆弱,金光打在藤蔓上,卻無法撼動藤蔓分毫,眼見無法將女蘿吞噬,鳳鄔眉頭緊鎖,續生文亦愈發暴烈,女蘿身手無比敏捷,她張開藤翅躲避攻擊,於是續生文竟當著她的面,去攻擊鳳鳥!
鳳鳥再度發出悲鳴,續生文的金光刺入鳳鳥體內,貪婪地吸食著所剩無幾的鳳凰之力,女蘿見狀,登時大怒,她很少使用從僧人那裡奪到的金蓮,但金蓮與這續生文頗為相似,都能吞噬他人力量,於是她用藤蔓操控金蓮依附到山壁之上。
續生文頓時處處開出金色蓮花,金蓮依據女蘿心中所想快速吸收著續生文,鳳鄔大驚失色!
一座山的山腹能被掏空,卻又不對住在山上的人造成任何影響,靠得就是這續生文!
隨著續生文被金蓮吞吃,大地開始顫動、頭頂的石塊紛紛下落,原本束縛著鳳鳥的火焰鎖鏈也隨之蠢蠢欲動,鳳鳥又開始了掙扎,它知道這是自己離自由最近的一次,因此即便身死魂消,也決不為階下囚!
「轟隆」!!!!!
一聲巨響過後,鑄劍山山腹轟然龜裂,山腹中的一切重見天日,鳳鳥掙扎的更加厲害!
鳳鄔如何能眼睜睜看著鳳鳥逃脫?!
他抬手吹哨,所有已睡下的、還醒著的鳳氏族人……他們不約而同閉上眼睛又睜開,體內的鳳血聽從鳳鄔召喚,上到接近壽命盡頭的老人,下到剛剛會走的稚童,所有人都向山腹集結而來!
無論鑄劍宗的女人們如何呼喚,也無法喚醒。
漸漸地,女蘿發覺,自己竟是被鳳氏一族包圍。
他們之中,有的是鬚髮皆白的老者,有的是乳臭未乾的孩童……但他們臉上都充斥著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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