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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奕大致掃了一眼,根本看不到盡頭,分門別類幾乎什麼都有。
[聲樂、音準、樂器……]
[舞蹈、形體、演技……]
[游泳、滑雪、跳傘……]
[繪畫、雕塑、烹飪……]
再往後,宣奕根本懶得看,這些技能對於普通人類來說或許有用,但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郁溪放下電話,沉默地揉著太陽穴,一言不發。
韓兵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冥冥中感覺現在情況一定很糟糕,宣奕的目的間接達到,郁溪的心情卻明顯不是很好。
他不想觸這個霉頭,但車子已經在路邊停了很久,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郁先生,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郁溪緩緩睜眼,眼中布滿血絲,他沉默半晌,終於不再逞強,「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羅醫生了,既然今晚的局湊不成,就順路去看看她吧。」
韓兵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抿起嘴角,輕車熟路地開車來到一家私人診所。
這裡的裝修與別處不太一樣,門前兩個柱子上爬滿了青藤,在寒冷的冬日能看到這樣一抹綠色顯然主人費了不少心思。
按照慣例,韓兵只需要在車上等三個小時,但今晚他覺得郁溪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便提議道:「郁先生,我陪你一起進去吧。」
「不用。」郁溪仰頭看向夜空,繁星閃爍,簡直晃得他睜不開眼,一直到那股眩暈勁兒過去,他才邁出第一步,緩緩推開門。
這次沒有提前預約,羅醫生乍一見到他有些驚訝,畢竟他確實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羅醫生,這麼晚過來打擾你,真是抱歉。」
「沒關係,郁先生裡面請。」
羅伊露出溫和的笑,她長相不算出挑,但總是能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他們相識五年,從最開始的一周見面三次,到現在幾個月也不一定見一次,她以為郁溪的情況應該是在不斷好轉,可沒想到這些只是表象。
「羅醫生,我剛剛做了一個很短又很長的夢,就想找你聊聊。」郁溪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十分愜意。
但羅伊熟悉他身體的每一個信號,比如他雖然坐在沙發上,肩頸卻並未放鬆而是呈現一個防備的自我保護的狀態,嘴角在笑,眼神卻充滿攻擊性,而且信息素的釋放超過平時的3倍,如果不是羅伊早已見慣了他這種狀態,此時此刻就該報警了。
「郁先生,在開始你的講述前,我能了解一下你的近況嗎?」
「當然。」
「最近工作上還有煩心事嗎?」
「有,但都在可控範圍內。」
「睡眠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3、4個小時總是有的。」
「還會做同一個夢嗎?」羅伊放緩了語氣問道。
郁溪緩緩搖頭,羅伊見狀剛要鬆一口氣,卻聽他補充道:「但今天那個夢又出現了。」
「這次我看得更仔細,媽媽身上落滿了暗紅色的楓葉,她朝我招手,可我剛一過去,就聞到一股腐爛的惡臭,緊接著我看見她手指上的膿皰,那原本一雙會彈鋼琴的手,我握住了它,黏膩的觸感讓我忍不住作嘔……」
「郁先生,你先喝杯熱水休息一下。」
羅伊嗓音柔和,郁溪卻恍若未聞。
「我拼了命想把她拉出來,卻怎麼都做不到,然後,我看見被碾壓至凹陷的半張臉,他是我爸爸嗎?我不太敢確定,我想幫他把那半張臉撫平,可剛要觸碰到夢就醒了。」
「羅醫生,你走神了,我的夢已經講完了。」
羅伊放下手裡冰涼的水杯,溫柔地輕輕點頭:「我在聽。」
事實上這是她今晚聽過的第六遍,可郁溪自己完全沒意識到他在反覆重複那些話,羅伊沒有打斷他,每次都給出溫和的回應。
剛接手這個病人的第一年,情況比現在還糟,她試圖用心理學上的專業手段對他進行治療,可每一次都會讓他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那段時間她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直到後來,她才慢慢摸清郁溪的困境,他缺少一個聆聽者。
在外人面前,他必須強大、冷靜、遊刃有餘,不能表現出一絲軟弱,所以那些痛苦、恐懼、悲傷都被積壓在心裡,沉疴難愈。
「多謝你,羅醫生,那我就先走了。」
郁溪剛站起身,卻被羅伊攔了一下。
「郁先生,您在感情方面有什麼新的進展嗎?」
「沒有。」郁溪否認完,腦海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又補充道,「接吻算嗎?」
羅伊臉上浮現笑意,輕輕點頭:「其實我一直建議你在感情上積極一點,並不是因為愛情能夠能治癒心理疾病,而是當你足夠熱愛一個人或一件事物時,你的內心世界便不再一片荒蕪,會快樂很多。」
「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
出於禮貌,郁溪表示了認同,但他心裡清楚,這輩子能夠徹底愛上一個人的概率遠遠小於萬分之一。
*
宣奕喝了不少酒,但並沒有感受到醉意,人類的飲料對他來說都跟白水一樣寡淡。
散場時陳導已經不省人事,助理扛著他上了車,其他同事也紛紛打車走了。宣奕起身去了趟洗手間,餘光瞥見鏡子裡的人嚇了一跳,他的臉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