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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兵一個急剎,立馬有交警過來阻止,但郁溪已經趁著這個時間下車,衝進警戒線內。
「這裡不可以停車!」
「趕緊回去!」
「宣奕在哪?那輛車裡的人呢?」郁溪嗓音沙啞,眼前瀰漫著鋪天蓋地的紅,時隔五年,噩夢再次照進現實,他仿佛看見滿地殘缺的肢體,在車輪下碾碎成泥。
「先生,你冷靜一點,不要妨礙交通。」
「郁先生,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韓兵按著他的肩膀,語氣沉著冷靜,「我們先離開這裡。」
郁溪揮開他的手,滿眼血絲,「查那個貨車司機,我不相信這是意外。」
*
宣奕坐在醫院的走廊,臉上的傷口已經凝固,貨車司機面容呆滯地坐在旁邊,囁嚅道:「事情就是這樣,我已經把知道的全都說了。」
「不,你還忘了一件事。」宣奕轉過頭凝視著他,眼神壓迫感十足,「五年前被你們栽贓陷害的那對夫妻,現在何處?」
「這,我不知道啊!」貨車司機目光躲閃道。
「他派你來殺我之前,不可能不告訴你我的身份。」宣奕嗤笑,嗓音冰冷,「我勸你識相一點,不要耗光我的耐心。」
貨車司機沉默半晌,由於太過畏懼嗓音輕顫,「他們……其實早就死了。」
[叮咚!恭喜您成功解鎖本書中的隱藏劇情(1/4)——陳年舊事。]
宣奕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有了系統的佐證,足以證明這個人類說的都是實情。
原來主角的父母並不是畏罪潛逃,他們早就死在真兇手裡,還要替人背負所有罪惡和罵名。
「對不起,我知道你是他們的兒子,但他們真不是我殺的,我對天發誓!」
「別假惺惺了,如果老天有眼,為什麼那些壞事做盡的人類還好好的活在世上?」宣奕冷笑一聲,關掉了手機里的錄音功能,「你走吧,以後的路怎麼選看你自己。」
貨車司機望著宣奕離開的背影,苦笑一聲:「我早就不能回頭了。」
韓兵查到宣奕的行蹤後,一行三人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彼時醫生正在給宣奕上藥,棉簽剛輕輕一碰他就喊疼。
那道眼尾的血痕明顯是迸裂的碎玻璃劃的,傷口又長又深,最後的關鍵時刻,他不得不動用血族的能力,才驚險萬分地逃過一劫,換成任何一個人類,早就一命嗚呼了。
郁溪站在診室門口,眼神無措地看著他,心頭湧現一股強烈的失而復得的喜悅。
鍾泓雪就比他直白的多,衝進去喊道:「原來你沒死啊!實在太好了,我那車可是限量版,記得賠錢。」
「走保險吧。」宣奕理智道。
鍾泓雪找了個椅子在旁坐下,盯著他的臉語氣誇張道:「完了完了!可惜了這麼完美的一張臉,會不會留疤啊。」
醫生表情無奈,拿著棉簽無從下手,「這傷口不小,夏天又熱,能恢復成什麼樣全看個人體質。」
「有沒有更先進的醫療手段,多少錢我們都接受。」郁溪走進來低聲說道。
醫生搖頭輕嘆,「無論如何也得等傷口癒合再說,他都不配合上藥,怎麼能好?」
「我看看。」郁溪嗓音溫和,取代了醫生的位置,冰涼的指尖輕輕挑起宣奕的下巴,仔細端詳片刻,宣奕忽然偏過頭,避開了他的手和視線。
這種程度的「不聽話」無異於小朋友撒嬌,郁溪嘆了口氣,輕聲道:「對不起,哥哥說錯話了。」
宣奕無動於衷,睫毛低垂著一言不發。
「你不是我豢養的百靈鳥,那些人說的不對。」郁溪俯身,在他耳畔低語,「百靈鳥的叫聲哪有你好聽。」
宣奕忽然抬眸,震驚地看著他。
郁溪又擺出一副正經模樣,「乖,先讓醫生上藥,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我沒家!」宣奕剛賭氣說完,神色一變,「啊疼疼疼……輕點……」
郁溪攥住他的手,皺眉安慰:「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鍾泓雪扶著椅子快要坐不住了,他現在嚴重懷疑宣奕才是下面那個,轉頭看韓兵,他早已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好不容易上完藥之後,宣奕死活不貼紗布,醫生只能叮囑郁溪看著他別碰水,又開了一堆內服外用的藥,如果換做以前,這點小傷對宣奕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現在他的癒合能力大打折扣,簡直麻煩得要命。
在醫院一直沒時間細問高架橋上的經過,等上車以後,郁溪開始追問前因後果。
宣奕不打算現在就告訴他實情,只能找藉口搪塞,但車毀成那樣,他渾身上下完好無損,只有臉上添了個傷口實在難以解釋,索性張嘴胡謅:「我看高架橋上的風景挺好,就下車看看,誰知道有個大貨車沒長眼睛直接撞了過來,還好我躲得及時。」
「然後呢。」郁溪嗓音平靜,不知對他的話信了幾分。
宣奕一攤手:「然後我就走了。」
「沒有見過其他人?」郁溪眼神疑惑。
「你不信我,我說再多也沒用。」宣奕噙著笑,眼中滿是落寞,「如果我在那輛車裡,那今天就是我們此生的最後一面,你還記得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郁溪瞳孔輕顫,嘴唇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宣奕殘忍一笑,語氣天真:「哥哥,我要是死在昨天就好了,那樣我會一直以為你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