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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的。
他是他那麼倚重的助手,他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顧輕漁心甘情願給他任何自己能給的。
只要他還願意聽自己的話,無條件的以自己為主人。
顧輕漁有些莫名的悵然。
似乎有什麼寶貴的東西正在失去。
車內信息素蔓延,一隻狼爪悄無聲息地搭上了他的肩。
顧輕漁眼角抽了抽。
他跟邵言認識得有十來年了,最近才知道他原來還有這副面孔。
不,其實他一直知道。
邵言本來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
只是這手段從未用在自己身上。
如今卻變了。
「開車,回去工作。」顧輕漁冷漠地推開他的爪子。
他其實並不執著於在這些瑣事上糾正對方的態度。
也許是因為,最近並不是跟邵言鬧翻的好時機。
他們這段時間有點忙。
繼程赫被警方帶走之後,阿爾法盟面臨一系列調查,公司群龍無首,餘下的員工做鳥獸散。至今仍留下的人,都心存某種圖謀。
但這樣的好果子,顧輕漁怎會輕易讓其他人摘走?
趁他病要他命的事情,顧輕漁這些年沒少干。
他最近在著手收購阿爾法盟的方案。畢竟,若非程赫這些年昏招連連,這個品牌還是有著不錯底蘊的。
這事兒交給旁人他都不放心,還是得靠邵言。
除了主觀上的偏愛,或許這就是他偶爾縱著他的客觀原因。
某種角度,邵言確實是獨一無二的。
但眼下的處境,還是讓顧輕漁感受到一定的壓力。
難道他必定得依賴邵言才能幹成這些事兒不成?難道因為必須得重用對方,而不得不連自己也搭進去麼?
他私下接觸了一些獵頭公司,試圖能找出一個能取代邵言的人才。
可如果邵言是這麼輕易就能取代的,他這些年的精心培養又算什麼?
這註定是短期內見不著效果的計劃。
他們一起回公司加班。
等待處理的工作堆積如山,眼下最要緊的是,儘快調查清楚阿爾法盟的財務狀況、資產、債務,評估其市場價值,並據此制定合理的收購方案。
顧輕漁當晚甚至沒打算回顧宅,準備就在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將就一下。
工作忙起來時,就是這樣的。
午夜零點半,邵言從文件堆里抬起眼來,發現顧輕漁不知何時靠在沙發里睡著了。他身體微微斜倚在靠背上,肩胛骨抵著臉頰,清瘦的臉頰被擠出一團溫潤的軟肉。
邵言輕輕走過去,將他鼻樑上頗為礙事的眼鏡摘下。
顧輕漁微微蹙了蹙眉,似乎要醒來,略動了動又繼續睡過去。
邵言在他睡著時,反而不敢像在他醒著時那麼造次。
甚至不太敢觸碰他,指尖隔著幾公分的距離,試圖描出他的面部輪廓。
有時,他能感覺,先生待自己是特別的。
他似乎總能包容自己。試問還有哪個alpha,能被允許像他這樣肆意妄為呢?
可有的時候,他離自己,又似乎非常遙遠。
就像第一次見他時那樣。
邵言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先生的場景。
第25章
在邵言的青春期之前, 他幾乎沒有抬頭看過天空。
那時候他的名字還不是邵言,而是哈維爾。
哈維爾·加西亞。
每天每天,哈維爾都在努力與命運對抗。但不管他怎麼努力, 都暫時無法擺脫困境。
這讓他的情緒時常處於憤怒中。
卻礙於現實,只能克制著。
哈維爾的父親迭戈·加西亞是個西班牙籍白人,因為某種哈維爾至今也不是特別清楚的專業特長被顧氏集團高薪聘請,成為一名高層管理人員。
在外人看來,迭戈是個無可挑剔的優秀人士。他長得高大俊美, 妻子嬌俏溫柔,還有個漂亮聰明的兒子。他是受人尊重的專業人士, 收入頗豐,工作穩定, 性格也很溫和謙遜。然而,只有他的妻子和兒子知道,他私底下是怎樣的魔鬼。
這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外籍高管, 儘管有著不菲的收入,卻將所有的錢都送進了賭場,一分都不留給家裡。他的妻子想要出去打工賺零用錢養家卻不被允許,他用信息素將她困在了家裡。
他強迫她每天處於發.情的狀態, 虛弱無力, 方便能隨時滿足他的獸.欲。因為他認為omega的用處就在這裡,上床或者生孩子,是不可以隨意拋頭露面的。
並且, 身為顧氏高管的妻子,她也不應該出去賺錢, 這樣會讓他很丟臉。
倒是哈維爾,因為出生時就被檢測出是個alpha, 即便年紀很小,還是被要求承擔起養家的責任。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獨自一人來到中國。」迭戈總是這麼說。
哈維爾從小就讀於顧氏旗下的員工子女學校,他的成績是公開的,那當然也是迭戈保持精英人設的一環,他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有A+或滿分之外的分數。
學業之外,哈維爾所有的時間都忙於各種打工。當然,迭戈要求他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那必然是不行的。
畢竟,讓omega妻子出去打工掙錢,和讓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出去掙錢,這兩者說不上哪一個更令他覺得丟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