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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漁這段時間都不怎麼順心。
HR給他推了幾個人選,見面談過之後, 都不甚滿意。
這倒在其次。
主要是因為,明明說了不想再見那個人,卻因為需要給股東一個交代,而答應對方可以暫時留在公司。
導致接下來每天發生的各種「偶遇」。
等電梯會遇到。
開會時遇到。
外出用餐也會遇到。
分明有一道視線存在感十足,始終在盯著自己。
可每當他瞪過去,對方又總是在看著別處。
仿佛好像從未凝望過他一般。
又開始耍這種花招了。
陽奉陰違、故技重施。
對於邵言的這種行為,顧輕漁有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
那就是不要搭理他。
一旦搭理了,就會落入他精心設計的陷阱。
就讓他一個人演獨角戲去。
這天,顧輕漁又約見了一位面試者。
因為急於改變令他非常煩躁的現狀,顧輕漁決定暫時放低標準。
於是這次的談話總體比較順利。
像是要向誰宣示什麼,談話結束後,顧輕漁屈尊降貴、面帶春風,親自將這位即將入職的新下屬送到電梯口。
回程的路上並不意外,再度偶遇某人。
顧輕漁這次難得沒有無視對方,而是停下腳步,在他身側站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問道:「你還記得他麼?剛才那位,你的繼任者。」
邵言的姿態依然是恭敬的,他低聲回答:「記得,李明睿。他中學時期曾接受過先生的援助,在阿梅利卡深造回國,金融學碩士兼生物工程學博士,這些年的履歷也還算過得去。」
他的回應無懈可擊。顧輕漁看不出他神色中有任何踟躕不安或者絲毫悔意,這令他很不愉快。
於是懶得再多說,抬腳便走。
邵言卻忽然開口,低聲道:「快了。」
顧輕漁頓住,不解地看向他:「什麼?」
Alpha的目光掃過他的肩頸,像是透過西裝外套與襯衫的重重布料,直接落在他的腺體上。
顧輕漁這才意會,一股熱意忽然湧上來。
「先生馬上就會需要我了。」邵言的聲音很沉。
事實上,辦公室人來人往,很多人都在秘密關注這兩位大boss在冷戰多日之後終於開啟的對峙交鋒。
可惜兩人音量都很小,聽不清交談的內容。
只能看見邵總的表情平靜,而先生看起來卻不那麼冷靜。
顧輕漁十分後悔。
他明知道的,不該輕易跟這個傢伙搭話的。
自從讓他幫自己標記過一次之後,那個穩重可靠的得力助手就像是被人魂穿了一般。
每天都致力於挑戰他的底線。
「閉嘴。」顧輕漁低聲喝斥。
步履匆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暗自看熱鬧的同事面面相覷,紛紛表示看不懂。
被停職的那個鎮定自若,要裁人的那個卻每天都在炸毛。
看樣子不像是真正鬧翻,倒更像是在無聲較勁。
不知在玩什麼情趣。
……
不知是不是被對方那句話給影響到了。
回到辦公室的顧輕漁,身體有些燥熱,他解開領帶抽出扔到一邊。
感覺信息素有些失控。
距離上次的標記,確實有一段時間了。
所以,那傢伙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數這種事的日子,卻完全沒想過要設法返崗麼。
邵言確實在計算。
雖然不被允許近身,卻始終盤桓在先生能夠忍耐的距離附近。
像一個耐心的獵人,全身心等待最適合的狩獵時機。
但或許他的心性還沒有修煉到位。
先生身上,屬於他的信息素氣味越來越淡了。
這個發現令他日漸焦躁不安。
超低的匹配度,並非適合的人選。加上先生那句「可以不要他」。
邵言覺得,他不能再這麼守下去了。
這天下班,他提前等在先生的車子邊。
司機沒敢對他說什麼,而先生下樓時,瞧見他杵在這裡,只當作視而不見。
顧輕漁上車,司機為他關門的動作,卻被alpha制止了。
他一手抵著車門,眼睛看著後排座位里的omega,低聲喊人:「先生。」
他不說自己想做什麼,只是安靜的等著。
Beta司機感受不到他們之間的暗流。
顧輕漁喉頭動了動,白皙的耳根微紅。他往裡坐了一些,讓出一點空位,鬆口道:「上來。」
邵言便彎腰坐進去,將車門帶上。
司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卻敬職不多問,繞到前面去開車。
並不意外隔板已經被升起來。
前段時間,凡是先生跟邵總坐在後頭,隔板便沒降下來過。
車輛平穩啟動。
邵言上車後,便坐得很近。
他側身面對顧輕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顧輕漁並不迴避,也看著他。
兩人的眼中確實都有一種名為較勁的成分。
顧輕漁先輕笑了聲,說:「你來早了,還不到時候呢。」
邵言的目光微微向下,掃到他的領口,那裡的扣子被解開了兩顆,露出形狀優美的鎖骨。先生的體溫比平時要略高些,身體散發著微微的熱度,將溢出的信息素烘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