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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顧輕漁、邵言跟她共事半個多月,都覺得不錯。
於是這事差不多就定下來。
等到了月底,顧輕漁為邵言舉辦了一場歡送會,通知歐新的高層們自願參加。
大家對這個期間被神秘罷黜,某天又突然回歸的上司原本就好奇心爆棚。尤其是關於他與先生在巴黎共度長達一個月情熱期的離奇傳聞在高層間秘密流傳,引起了更多暗地裡的討論和關注。
所有人都以為,邵總就此正式回歸了,沒想到他又要離開。
但這次,沒人再質疑先生對他的善意。
畢竟歐新為幾個離職的高管舉辦過歡送會呢?即便有,那也是私底下大家自行組織的,先生親自下達的指示,那能一樣嗎?
因此沒有人缺席,甚至有那在外地出差的,也設法趕回來參加。
當然,其中不乏共事多年,大家對這個昔日上司也有一份感情的緣故在,如果他沒那麼沉默寡言就更好了。
歡送會熱熱鬧鬧的舉辦。
很多人拿著酒杯來跟邵言踐行,新任CEO方汀也帶來了她的祝福。
邵言不復從前的冷淡,一一客氣應對。
他清楚這是先生給他的排面。
他從歐新離開了,卻帶著這樣隆重的善意。不論他以後再做些什麼,都依舊擁有顧氏的友誼。
這對他會產生多大的助益,邵言非常清楚。
他的心整個晚上都軟軟的,始終在蜜一般的溫水中浸泡著。
歡送會結束,他們一起回到顧宅。
最近這段時間,邵言都住在顧宅,他都不太記得自己上次回自己的公寓,是幾月幾號了。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白皙的面頰上有幾分駝紅。
到底還有些分寸,在車上沒有胡來。
但等兩人回到房間,他就忍不住了,一個勁兒地往顧輕漁身上拱。
「先生,你對我真好。」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先生?」
「我想永遠留在先生身邊……」
永遠嗎?顧輕漁哼了聲。
這不就要走了。
自己提的。
他拽著alpha的領帶,把人往浴室里牽引。
渾身的酒氣,蹭得他身上都是。
邵言腳步有些踉蹌,卻不忘試圖去抱著他。
顧輕漁任由他抱著自己,給他擠牙膏,將牙刷遞過去:「刷牙。」
Alpha卻不接過去,蹭著他撒嬌:「您幫我刷嘛。」
顧輕漁瞪大眼,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但他拒絕跟一個酒鬼辯論。
只冷冷地命令:「自己刷。刷乾淨點,不刷乾淨別想親我。」
這話成功威脅到醉鬼了。
Alpha乖乖把牙刷接過去,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刷。
顧輕漁本想放他在這,自己回房去,想了想走進淋浴間,幫著調了下熱水。
邵言這個樣子,水溫高了低了怕是都不舒服。
他在花灑下試著溫度,冷不丁被人給抱住,水灑了他一身。
邵言快樂地抱著他,把嘴巴湊到他面前,說:「刷乾淨了先生,您檢查看看。」
顧輕漁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終究氣不過,抬手調整花灑方向將水噴在他臉上。alpha被淋了一臉一身,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低頭尋他的唇。
「先生,說好了的,刷乾淨就要親的。」
溫度適宜的水流噴灑在兩人的頭頂,顧輕漁被完全的浸濕了。他於是乾脆也就不管了,關掉花灑,踮起腳尖,攀住alpha的後頸,迎接他那帶著薄荷清爽的唇舌。
唔。
其實還有一些酒味在的。
……
後半夜邵言的酒醒了。
他們都不大困。顧輕漁嵌在他懷裡,問:「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邵言嗯了聲,又嗯了聲。
前一聲微微上揚,表達否定。
後一聲則微平,像是不太確定的肯定。
他抱著顧輕漁,漫不經心親吻著他的髮絲,視線不大有焦點:「小的時候,我只想著帶媽媽離開那個家。後來成功離開了,來到先生身邊,就想一直待在先生身邊。」
他們緊緊地貼著,彼此聲音很輕,似乎不打算通過空氣傳導,而通過身體。
顧輕漁動了動,又問他:「除了這個,你就沒什麼喜歡做的事?」
邵言遲疑了一下,才說:「有吧。」
顧輕漁轉身看著他,問:「什麼?」
邵言垂眸,跟他視線相對,又飄走,似乎有點不大好意思。
顧輕漁等著他說,於是他只好說了:「我想,多賺點錢。」
小的時候,想賺多多的錢,那樣跟媽媽去了外地,也能維持生活。
眼下嘛。
他找了一個這麼貴重的omega。
雖說,先生自己就有很多錢,但,那是他自己的。
一個alpha不必有很多的錢,但當他想對自己的omega好時,卻不能囊中羞澀。
這些話,他不好說出來。
但心裡想了很多遍,所以,他才跟先生提出辭職。
他得賺錢,賺很多錢。
但不能賺先生的錢。
這關係到身為alpha的自尊。
這些當然也不能說。
於是,他只能說自己想賺錢。
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庸俗。邵言想。
顧輕漁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