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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輕漁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他說完這些,就不再多言。
剩下的交談,都在律師跟哈維爾之間進行。哈維爾雖然困惑,但他更不想被這樣繼續關著。他們談了挺久,期間哈維爾悄悄看了幾眼顧輕漁,原以為他在這種枯燥的談話中,多少會流露些許不耐煩。
事實上並沒有。
顧輕漁顯然並沒怎麼聽他們的對話,目光在探視室內隨意的打量著。
氣定神閒。
仿佛這並非監獄,而是什麼環境優雅的咖啡廳。
他似乎並不認為哈維爾眼前的困境算什麼難題,也不覺得在一個美好的下午把光陰浪費在這逼仄的探視室有什麼不妥。
當律師起身時,哈維爾覺得他原本已經跌入谷底的人生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喊住起身準備離開的顧輕漁:「少……顧先生,您為什麼幫我?」
顧輕漁似乎對他的稱呼很是滿意,回頭笑了笑,看向他:「等你出來時,就知道了。」
哈維爾看著他唇畔的笑容,一時陷入怔忡。
……
幾分鐘後,顧輕漁走出監獄大門,管家黃世達正在門口等他。
他恭敬地迎接上去,口中難免有幾分心疼:「這種地方,您派我們去就好,何必親自進去?」
顧輕漁微微一笑,並不解釋。
哈維爾是個不錯的人才,顧輕漁看過他的所有資料。他有著一顆聰明的頭腦,這從他在競爭激烈的學校從未跌出榜首的成績可以看出來。而且。他很有賺錢的頭腦,利用有限的時間和成本,連續多年都維持著不錯的現金收入,支撐母親和自己的開支並富有盈餘。
但若只憑這些,哈維爾並不足以引起顧輕漁的重視。
事實上,那次商紹臨安排的相親之後,在場所有的alpha都被調查得一清二楚,哈維爾的經歷比較耀眼,卻也只是在他案頭擺著。
商紹臨的歪主意,誤打誤撞,給了顧輕漁一些靈感。
他覺得自己確實有必要培養一批同齡人跟在身邊。
只是,哈維爾是個alpha這件事讓他很在意,雖然他還沒分化。從小的經歷,令顧輕漁對alpha的防備已經刻在骨子裡。
他挑選了很多優秀的beta甚至omega,身邊聚集起他所能搜羅到的,儘可能多的人才。
他早就把哈維爾拋在腦後,但一次偶然聽說,這傢伙因為重傷家暴的生父而面臨起訴即將入獄時,顧輕漁卻忽然改變了主意。
不僅決定派人幫他脫身,甚至親自露面,只為叫他深深記住這個人情。
第27章
這天早晨起床, 顧輕漁感到久違的心浮氣躁。
被這種感覺折磨了多年,甚至不必細想,他就知道。
是上次的標記失效了。
他為逝去的短暫自由默哀三秒。
之後用了一支抑制劑。
走到樓下時, 不意外邵言已經等在那裡。
這麼多年來,他只要身處自己所在的城市,每天都必然會來見他。
即便是他不去公司的日子,不必接送,也必定要來匯報請示一番的。
顧輕漁淡淡看了他一眼, 經過他身邊,走到餐廳坐下。
空氣中飄來一絲不尋常的omega信息素氣息。獨屬於alpha靈敏的嗅覺沒有錯過這個信號, 邵言跟上去的腳步不禁頓了下,看向顧輕漁的目光深了幾分。
他們面對面吃早餐。
顧輕漁吃了幾口淡粥, 麵包咬了一個邊角。
跟前些時日難得好起來的胃口差別很大。
邵言默默遞上牛奶。
顧輕漁皺眉看了一眼,還是接過去,也只喝了半杯。
早餐後, 邵言問:「您今天去公司嗎?」
若是往日,顧輕漁多半就不去了。
情熱期做什麼都沒精神,效率很低。他不想做低效的事,與其在那耗費時間, 不如用來安心休息。
但最近情況不太一樣。
對於將工作完全放手交給邵言這件事, 他變得不太放心。
思忖片刻,他沒什麼精神地回答:「我去。」
邵言有點擔心他的情況,卻終究沒說什麼。
橫豎有他跟著。
這一天過得波瀾不驚。
只是邵言下班前去顧輕漁辦公室接他下班的時候, 無意間瞥見空蕩許久的垃圾簍中,靜靜躺著一支抑制劑瓶子。
他眼神微動。
兩人驅車回到顧宅, 邵言跟前幾天一樣,磨磨蹭蹭, 找各種藉口不肯離開。
留下來一起用的晚餐。
顧輕漁似乎對此已經習慣了,橫豎不缺他的一雙筷子。
只是今天精神格外不濟。
連擠兌擠兌他,與他鬥鬥嘴的心思都歇了。
平日吃完飯,顧輕漁會在院子裡走個把鐘頭消消食,若是有餘興,還會下泳池游幾圈。而邵言總是陪在左右,或說些公事,或安靜跟著。
顧輕漁起初試圖趕他離開,次數多了,也便懶得說了。
但他今天卻吃得格外少,筷子都沒動幾下,自然就沒什麼消食的心思。
放下筷子便上樓去了。
邵言看著他的背影,強壓住緊緊跟上去的衝動,在樓下坐了好一陣子。
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
或許他應該去看看。雖然,那支抑制劑是很明顯的拒絕信號,可先生的情況他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