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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無視電話那頭的訝異反應,顧輕漁將電話掛斷,手機還給邵言。
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你不要後悔。」
邵言接住幾乎扔在自己懷裡的手機,喉頭微動。
他有想過,先生可能不會樂意聽到這樣的選擇。可他沒想到,先生竟然這麼生氣。
從下周一開始麼?可今天就是周末。
也就是說,他甚至沒給自己交接的時間。
邵言並不擔心別的,只是覺得這樣倉促,先生會很難辦吧?
他看著先生氣鼓鼓往樓上去的背影,後知後覺。
先生原本應該打算帶他外出的吧,如果他做了另一個選擇的話。
他們或許會一起出去喝一杯,或打一場球。
就像以往很多個閒暇的周末那樣。
可惜自己辜負了他的期望。
邵言不否認自己也很懷念跟先生一起並肩作戰的那些日子。
只是他更希望能夠以更親密的姿態與他共度餘生。
邵言想跟上去,想跟他解釋些什麼,比如傾訴衷腸,又比如保證一定會對他好,絕對不會背叛他。但他莫名有幾分不敢。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並非沒有覺察到先生的期待,卻偏偏選擇了無視。
是他自私了一回。
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可能還是會這麼選。
邵言抿了抿唇,決定去廚房看看。
先生以前最喜歡吃他做的蛋糕,從前學藝不精,做十次難得有一次比較成功。
以後時間很多,倒是可以用來仔細研究。
精進手藝。
顧輕漁在樓上待了半天。
邵言將蛋糕做好之後,放進冰箱裡冷藏。
他猶豫著要不要用甜品這個理由,將人請下來。
就在這時,顧宅來了個一位客人。
商雲非。
顧輕漁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父親商紹臨在外頭生的諸多私中的一個。
商雲非看到邵言也在,並不意外。
這位邵總是顧宅的常客,他客客氣氣地開口打招呼:「邵總好。」
如果說商雲非跟其他姓商的有什麼區別,那就是他很乖覺,從來將自己姿態擺得很正。
比如他就很清楚自己在顧輕漁心目中的份量。
雖然他在血緣上是顧輕漁的弟弟,但邵言卻是顧輕漁器重的心腹。
如果有一天自己跟邵言同時掉進大海里,只能救一個人,顧輕漁一定毫不猶豫,只救邵言。
他這個弟弟什麼也不是。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商雲非不會輕易得罪邵言。
他雖然是商紹臨的兒子,卻始終知道,想要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不能跟顧輕漁作對,而應該站在他這邊。
他對顧輕漁的態度是並不刻意的討好,顧輕漁知道他的目的並不單純。
但也沒有那麼的不單純。
商雲非要的東西非常簡單,無非時是不是索要一些生活費,偶爾希望他可以幫他的奢侈品消費買單。
而這些事,並不讓顧輕漁感到為難。
相反,顧輕漁很希望有這麼一個榜樣在,給其他的弟弟妹妹打個樣。
只要大家像商雲非一樣,乖乖的,聽話,不惹事。
他也可以是個很好的哥哥。
邵言的態度跟顧輕漁一致。
顧輕漁厭惡的他反感,顧輕漁不討厭的,他也不會擅自冷臉。
他對商雲非點了點頭,說:「來了?」
商雲非語氣輕快地答應,兩人之間保持禮貌的社交距離。
商雲非是omega,這或許也是顧輕漁並不反感他的理由之一。
「我哥呢?」他問。
邵言回道:「在樓上。」
「唔,那我打電話給他。」商雲非揚了揚手裡的手機。
他的手機殼看起來很舒服,毛絨絨的。很多omega喜歡這種粉嫩嫩毛絨絨的小東西,先生看起來對這些卻完全沒有興趣。
邵言不經意地看了眼商雲非撥通電話的動作,沒有走遠,就近在沙發里坐下。
敏銳的聽覺捕捉到聽筒里散漫的回答,先生說:「你等會兒。」
這應該是要下來的意思?
邵言於是又起身,去廚房冰箱將蛋糕拿出來,切成合適入口的大小。
果不其然,等他端著蛋糕出來時,先生已經下樓了。
顧輕漁已經換上了舒適寬鬆的家居服,坐在沙發里,商雲非在旁邊與他說話。
邵言將蛋糕放在茶几上,期間聽到商雲非在聊一款遊艇。大意是在誇讚那遊艇有多麼豪華多麼漂亮又多麼實用,可以請很多朋友一起出海開派對之類。
雖沒有明說,卻連邵言都聽出來了。
話里話外無非兩個字:想買。
顧輕漁摘了眼鏡,揉了揉眉心,他今天心情不好,懶得聽這傢伙嘮叨。
「行了。你給黃世達打電話,讓他安排。」
這便是答應了。
商雲非興奮地抱住他的胳膊:「哥,你對我可真好!」
這一抱,秀挺的鼻尖聳了聳,忽然愣了一下。
顧輕漁淡淡瞥了他一眼,商雲非立刻將他放開,不好意思地求饒:「對不起哥,我一時高興,忘了你不喜歡人碰。」
「但還是謝謝哥!」他熱切地說,跟顧輕漁兩三分相似的眉宇間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