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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漸放鬆了心情,甚至為自己無端的患得患失感到好笑。
兩人聊了一陣峰會的細節,見顧輕漁面露疲色,邵言及時收住了話題,提議道:「先生休息一會兒吧,等快到了我叫醒您。」
顧輕漁說:「也好。」
飛機上的座位放倒後就是床鋪,寬敞且舒適,邵言幫他鋪上被褥,拿來毯子。
顧輕漁躺了上去,對他說:「你也歇會兒吧。」
邵言答應著,卻沒打算躺下。
這時,顧輕漁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邵言幫他遞過去,顧輕漁拿起瞥了眼,看了看跟前的邵言,手指不明顯的動了動。
他動作很隱蔽,但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邵言輕易就覺察到了。
顧輕漁在調整屏幕的方向,不想讓自己看見上頭的內容。
這種分明的防備動作,是極為罕見的。畢竟,除了他們最開始認識的那段時間之外,顧輕漁對他始終都非常信任。
為什麼?
所以,最近的事並非他的錯覺。
邵言逐一回想。
那天之後,顧輕漁一直在躲著他,偶爾正面遇到了,也不願意直視他的眼睛,有什麼事寧願讓黃伯或孟助理轉告,也不再打電話給他。
直到今天要一起參會,才久違的私下獨處。
卻連看個郵件都避著他。
邵言沒說什麼,眼神卻灰暗下來。
顧輕漁對他的情緒變化一無所知,心思都放在剛收到的照片上。他謹慎地調整角度,不讓對面的人看見屏幕內容,手指捏攏又放開,調整不同角度觀察細節,不時跟記憶進行比對,許久才回復過去:「不錯,就是這隻了,現在能帶回去嗎?」
得到肯定的回應,他眼神亮了亮,忍不住看了眼對面的邵言,想說些什麼,嘴巴動了動又忍住了。
隨即,他察覺到對面的低氣壓,疑惑地開口:「你怎麼了?」
邵言微微一怔,連忙收斂了情緒,低聲說:「沒事。」
顧輕漁皺了皺眉,靠近了一些仔細觀察他的臉,「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別太拼命啊,該休息就自己安排休息。」
邵言被冷落這麼些天,驟然回歸被噓寒問暖的待遇,悸動的同時又止不住的酸澀,只覺得這顆心任憑對方捏扁搓圓,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
「知道了。」他低聲答應著,儘量維持語氣的平靜。
「這就對了,等回去給你一個驚喜。」顧輕漁輕快地說了句,不忘將手機藏在枕頭底下,拉起毯子蓋在身上,睡得很安穩。
邵言安靜地看著他的睡顏,心中五味雜陳。
不管怎樣,只要還能待在他身邊,就很好。
第10章
飛機落地時,新江市飄起了小雪,走出機艙,能看見不遠處的地勤人員正在忙著清理跑道。
前來接機的人是這次承辦峰會的天瑞會務員工,他們穿著整齊的制服,臉上洋溢著恰到好處的熱情。
為首的負責人態度恭敬,為他們引路。
顧輕漁和邵言並肩走在最前面,其餘的高管緊隨其後。一行人相貌出眾、氣場強大,他們舉止溫和有禮,話都不多,一看就是專業高效的團隊。天瑞會務的員工平日習慣跟各種富豪名流打交道,清楚這樣的團隊接待起來不會很麻煩,他們都很客氣,但對失誤也是零容忍,因此個個都繃緊了神經,更加謹言慎行。
迎著夾雜雪粒的寒風,顧輕漁和邵言被引到前面的勞斯萊斯幻影,剩餘的高管則上了後面的兩輛黑色奔馳。
車內溫暖如春,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香氛。
顧輕漁搓了搓被凍僵的臉,嘆了句:「還好沒帶Desire過來,這邊可太冷了。」
斯芬克斯貓沒有毛髮,比其他的貓更怕冷。
邵言說:「等開春了再帶上它。」
顧輕漁唔了聲,他在飛機上休息得挺好,這會兒精神不錯,示意邵言拿出他的平板,接著聊起了工作。
前排的司機和接待管家聽著後面隱約傳來的各種專業術語,不敢有絲毫打擾,只內心都忍不住感慨,這麼有錢了居然還這麼卷!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積雪尚淺的道路,窗外的景色在沾著水滴的玻璃窗掩映下,顯得朦朧而幽靜。兩人談笑間,不時看向窗外,車輛離開機場向前開了十多公里,便上了一座山,經過大片綠地和杉樹林帶,眼前出現了一片山谷。
這裡就是峰會所在的智慧谷。
錯落有致的建築分布在各處,精心打理的花園在冬日裡依舊奼紫嫣紅,眼前的世界被薄雪溫柔覆蓋,仿佛一幅靜謐的冬日畫卷。
勞斯萊斯幻影順著道路平穩前行,最終停在了一座精緻的建築前。
「到了。」前排管家微笑轉身提醒。
下車時,兩人腳步微頓。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那棟建築門口,另一波客人剛剛抵達。黑色豪車門口,被工作人員恭敬迎接的alpha身材高大,西裝筆挺,神色十分傲慢。
不同於顧邵二人的冷淡,對面的alpha看到他們,竟揚起手主動打了個招呼,並抬腳大步走過來:「喲,這不是顧總嗎?」
顧輕漁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邵言則謹慎地代為回應:「程總。」
來者是阿爾法盟的CEO程赫,名下企業的主營業務跟顧氏的歐新有很大一部份重合,雙方算是多年的老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