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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挺好。」
折玉輕咳兩聲,掩去唇角笑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些:
「我的確認識楚聽雪,他是我師兄。」
「真的?」
元曦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怪不得!
怪不得他們二人的氣息如此相似,如果是同門師兄弟的話,那就好解釋了!
對於人類來說,若是學的用的東西都一樣,那靈流氣息一模一樣好似同一人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出現呢!
想到這,元曦期待地問折玉:
「那,請問,你可以帶我去見他嗎?」
折玉垂眸瞧著他,頂著他真誠的目光,殘忍地道出兩字:
「不能。」
「啊?」元曦的表情有些茫然。
不過折玉很快又道:
「因為他不在這裡,就算是我,也沒法讓你見到他。但我可以帶你去見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哦?」元曦眨眨眼睛:
「是什麼人?」
「是一個可以跟你講很多很多有關楚聽雪的故事的人。想去嗎?」
折玉抬手摸摸元曦的發頂:
「正好,她也一個人孤單很久很久了,我想,她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她若是聽見你的來意,一定也很願意同你分享一些有關那人的故事。」
「好啊好啊!」
只要故事與楚聽雪有關,元曦都會很感興趣。
所以他想也沒想便隨著折玉站起身來,乖乖走到了他身邊。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行在林間,元曦卻並不怎麼安分。他時不時瞧折玉一眼,又看看他手中的白玉酒壺,如此數次。
折玉很快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他垂眸望著他:
「怎麼了?」
「沒,就是想問,你手中這個酒壺裡裝著的,可是流雲醉?」
元曦抬手指指折玉時常抱在懷中的酒壺。
「嗯。」
折玉拎起酒壺晃一晃,給他聽壺內清脆的水聲。
元曦很快聞見了從壺中溢出的那股叫他記了很多年的、同楚聽雪身上一樣的酒香味。
他問:
「這是楚聽雪釀的嗎?」
「不是。」折玉搖搖頭,語氣散漫:
「是我從他那偷學來的方子,自己釀的。」
「哦……」
元曦點點頭,過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
「那,你可以給我嘗一點嗎?就一點。」
元曦可憐巴巴地看著折玉:
「我想嘗嘗,楚聽雪喜歡的酒究竟是什麼味道。」
「當然。」
聽見小狐狸的請求,折玉大方地將酒壺遞給他。
而後,他看著妖族小少年抱著酒壺,認真地品下一口。
這小傢伙估計從未飲過酒,這一口下去,他臉上表情十分精彩,前調辣得他齜牙咧嘴,後調又苦得他一張臉皺成了包子。
「好喝嗎?」
折玉彎起眼睛看著他的表情,故意問。
「好……好喝!」
元曦眼圈都紅了,吐著舌頭,卻還要嘴硬說好喝。
「那再來一口?」
「不必了!」
折玉笑出了聲。
他搖搖頭,接過元曦還來的酒壺,仰頭飲下一口。
元曦還沒從這酒的難喝勁中緩過來,可見折玉一派輕鬆模樣,又叫他有些忍不住懷疑自己。
所以,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好喝嗎?」
折玉的回答令他張大了嘴巴。
因為那人乾脆利索地來了一句:
「難喝。」
元曦人有些傻:
「我以為是我不會品酒呢,既然難喝,你為什麼還那麼喜歡喝啊?」
「……」
聽見這個問題,折玉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再開口時,他聲音低了些:
「誰知道呢。」
他帶著元曦走向夭采小院的方向。
離那裡越近,周邊淺粉色的桃花樹便越多。
最後,他們步入一片終年不敗的桃林。
折玉依稀記得,當年,那人為了討心上人歡心,特意學來了永駐花期的陣法,才為她造出這樣一片永恆的桃林。
時隔百餘年,這地方依舊是極美的,正如桃花初次開放的那一年。
「到了。」
折玉收回目光,停下腳步,抬手指指不遠處的小院:
「就是那裡。她這個時間應當在院裡,去尋她吧,記得,別說是我帶你來的,也別說你見過我。」
「嗯?」元曦有些茫然:
「為什麼?」
折玉笑而不答。
在離開前,他只問了一個問題:
「你只見過他一面而已,他對你來說,為何如此重要,為何非要尋見他不可?為何不肯放棄?為何時隔這麼久,還清晰地記得他的味道?」
「……」
元曦歪歪頭,認真想過,才道:
「因為他救過我的命,還給了我化形的機會,讓我不必永遠當一隻徒有七尾卻不會化形的狐狸。這就夠了呀。娘親說,我們做狐狸的,要信守承諾,要知恩圖報!我當初答應了他要回來找他,再說了,我的靈魂還在他那裡呢,就算是為了我的靈魂,我也一定一定要尋見他呀。至於後一個問題……」
元曦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撓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