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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林盡揉揉眼睛,定睛再看,便眼睜睜瞧著「綿綿獸」三字在他眼前變成了「焰雲雀」。
現在林盡看不得這三個字,一看就頭暈。
「吱——」
天邊傳來幾聲尖銳鳥鳴,林盡站在地上,突然瞧見草地上掠過一道黑影子。
林盡空咽一口,緩緩抬頭,竟見他頭頂正盤旋著近十隻成年焰雲雀!那些傢伙來者不善,就算離著這麼遠,林盡都能瞧見它們眼裡冒出的紅光。
眼見著領頭最大的就要一個俯衝下來一口咬掉他的腦袋,林盡趕忙抱著頭逃命!
師尊!你玩我呢!
林盡在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他已經看淡了,他當不了馭獸師,沒法更任何妖獸和平共處!尤其是綿綿獸和焰雲雀!!
所以,他並不覺得待在這裡被鳥劈能比待在武修界被雷劈高明到哪去!
林盡一邊撒腿逃跑,一邊掏出八面骰子隨便點亮一面。
這次,骰子變成了藍色,林盡被送去的地方是樂道之界,不過很快,他發現這裡也不適合自己,因為他根本不會玩那些樂器,更別說用那些樂器劈開一塊巨石。
後來,林盡又嘗試了丹道和器道,結果還是一樣,根本待不了一點。
此時的林盡已經有些絕望了,他在想,他不會真的要在苦修境裡待一輩子吧?
要不然現在他立馬回武道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求花南枝幫自己多劈九百道天雷?
那他可能不用等天雷了,在被雷劈死之前,他估計會先被花南枝一刀砍死。
林盡重重嘆了口氣,不抱希望地在僅剩的兩個世界中又選出一個。
骰子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化為金黃色,這次,他來到的地方不是什麼荒山草原,而是個像書閣般雅致的房間。
這是哪裡?
林盡環顧四周,深吸口氣,聞見了筆墨的清香和香爐中不知名的味道。
唉,他還是喜歡這種地方。
什麼荒原,什麼草原,什麼枯城,實在不適合他。
林盡繃起的神經到現在才放鬆了下來,他瞧見書閣中央有張桌案,便過去盤腿坐下,順便拿出骰子,看看他究竟是在哪裡。
[苦修境玄境六階·符道]
[苦修內容:繪製三階以上符籙一百張]
[弟子需留境三日,共計符籙三百張,目前已完成:零]
畫符?畫畫?簡單!
可他也不知道符要畫成什麼樣啊?
林盡翻翻桌案上的東西,發現其上備足了苦修所需的符紙和硃砂,甚至還貼心地放了幾本符籙圖解。
原來他根本不用動腦筋,直接照著圖臨摹就行!
苦修境裡還有這種好事呢?
林盡當即便決定留在這裡,只是他在桌上沒找見筆,便翻了翻自己的儲物戒,艱難地從裡面找出一隻他用來記筆記的呲了毛的舊毛筆,蘸蘸硃砂擺出符紙就準備畫圖。
他這副模樣可全落在了青玉台中人的眼裡,流巽瞧見他的動作,氣得七竅生煙:
「這個不學好的臭小子,哪有他這麼挑苦修境的?當挑揀大白菜呢?你離開老娘的符界,離開!」
「流巽妹妹,消消氣。」
折玉懶洋洋的音調自虛空傳來,後來,一道白菸捲來,折玉舒舒服服靠在了流巽的躺椅上。
流巽現在懶得理他,她回眸瞥他一眼,又看看靈鏡中那小子手指上的戒指,立馬陰陽怪氣道:
「喲,這不是你從將樓那討來的天階海納戒嗎?這麼大方,就給這小子了?看來掌門大人對他頗為重視啊?既然你出手如此闊綽,怎麼不多送人家一根靈筆,省得這小子拿他那垃圾破毛筆浪費老娘的符紙呢。」
折玉倚在椅子上,抱著白玉酒壺飲下兩口,才輕笑兩聲,道:
「誰說他是浪費?流巽妹妹,不若等一會兒再評價?」
「嘁。」流巽嗤了一聲,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放在苦修境裡的符籙圖解可是三至六階的難度,他拿的那本好巧不巧是裡邊最難的六階圖解,我門下跟他同修為的弟子用著黃階繪符筆都不一定能繪成,有什麼好等的?若真就這麼輕易讓一個根本沒接觸過符道的臭小子拿一支呲毛破筆繪了去,那我門下弟子還要臉不要?老娘還要臉不要?!折玉,你未免有些太看得起他了!」
流巽鍾愛符陣,作為長老和師尊更是出了名的嚴厲。她不像摸魚子,徒弟受罰就放幾隻綿綿獸進去渾水摸魚,她從不會慣著徒弟,她在苦修境內設置的懲罰和任務對於境內階層來說,都是頗為極限的難度。
就像如今林盡所在的玄境六階,出境條件是每日繪製一百張符籙,三日便是三百張。繪符可不是拿著毛筆硃砂隨便畫畫線條那麼簡單,繪符時,符修需要極其專注,同時將自身靈力注入手中法器,使繪出的每一道筆畫都蘊著繪者的心念與靈力,從第一筆到最後一筆需要靈力均衡、半點錯漏不能有,最終提筆收勢,這才能成一張完整可用的符。
越高階的符,對繪者的要求越高,稍有差錯就會使符紙自行報廢化成飛灰。一般來說,一個還算優秀的符修,不吃不喝不睡,一天也就能畫出六十來張,曾經東離門有個弟子犯了事被流巽丟到苦修境,拿的是跟林盡相同的任務,那次,他在苦修境待了足足一月,才繪出出境所需的三百張三階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