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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又有外來者,林盡下意識拎起小狗崽護在懷裡,才抬眸望去。
那靈力並不是沖他來的,只見青藍色靈力如星划過,落在洞內,化出結界,將那邊躺在地上的「人」嚴嚴實實攏住。
幾息過後,一身著白衣的成熟男子落在洞內。他容貌端正,氣質沉穩,單是負手立在那便渾然一派不容冒犯的威嚴氣息。
「我是煙雨山南乾門主,三宗鈺,主武修,若不嫌棄,你可稱我一聲門主。」
三宗鈺朝林盡作揖一禮:
「此次試煉境內混入魔修是我等失職所致,讓小友受驚了。」
此人修為氣質皆不凡,一瞧就是個大人物,林盡方才還在想這是哪位,沒想到竟是三宗鈺。
三宗鈺可是男主未來的師尊,當世劍君之一,煙雨山的二把手,為人正派,在整個修仙界都是響噹噹的存在。
因為煙雨山現任掌門臭名昭著,平日裡從不過問山內事宜,成天遊手好閒醉生夢死,只空掛個掌門名頭,所以煙雨山內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由三宗鈺來管,平日裡有什麼大事也都是靠他出面,可以說,此人不是掌門勝似掌門。
林盡未來還要靠他罩著,這一禮他可受不起,趕忙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把腰彎得比三宗鈺更低:
「沒有沒有,門主不必如此,晚輩受不起。」
三宗鈺微微彎起唇,抬手將他扶起。
林盡一顆心臟在胸膛里打著鼓,他看看三宗鈺,又看看那邊的靈力結界,突然想起了方才聽見的話:
「門主,您方才說,這境內混入了魔修?」
「嗯。」提起這個,三宗鈺神色嚴肅了些:
「先前有魔族以魔紋禁制將試煉境與外界的聯繫悉數切斷,恐對境內弟子不利,我們不得已終止試煉破境救人。說來,你與那魔修正面對上,可有受傷?」
「魔修?我沒見過魔修,我遇見的是……」
林盡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突然瞧見了那邊結界內那「人」身上眼熟的布衣。
那裝束屬於申丙,林盡略微有些茫然,再開口時話音都低了些:
「我遇見的是前幾日與我同入山門的少年,他……不該是魔修吧?」
「哦?」聽見這話,三宗鈺似有些意外:
「那他可有對你出手?方才到底發生了何事?」
林盡撓撓頭:
「我也不知,只記得自己被一股力道撞暈了去,再醒來時,他就躺在那處了。而我的狗……我的契獸受了很重的傷,想來是為了保護我。」
「竟是如此。」
三宗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他讓林盡留在原地,自己上去查探一番,最終惋惜地嘆了口氣:
「這確是此次參與試煉的弟子無疑。但他遇上的乃是一種名為『畫心煞』的魔類,這種魔修沒有固定的容貌,終其一生都寄生在別人的軀殼內存活。他們會蠶食宿主的精神與血肉,最終取而代之,待他們離開或死亡時,宿主血肉會被吞盡,只餘一副殘缺骨架和一張完整皮囊。你先前遇見的人,很大可能已經不是……」
三宗鈺頓了頓,沒繼續往下說,只抬手將申丙的屍身收進儲物戒內:
「現在還不知那魔修是已身死還是在繼續逃竄,若他還存於世,我必定會為這少年報仇。待到事情處理完畢,我會施法復原他的屍身,將他完整送還給他的親人。你……不必太過傷心。」
「嗯……」
林盡點點頭,沒再多言。
要說傷心,好像也沒有,他只是有些悵然。
畢竟他很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書中世界,他與申丙交情不深,甚至不知他這個書中人到底能不能算是活生生的人。林盡以外來者的角度看著這一切,可一想,明明幾天前還說過話的人,如今已只剩一張皮囊躺在他面前,實在是……
可能這便是NPC的宿命吧,在正文裡連名字都不配有,只能做人云亦云的眾生之一,未來又悄無聲息地死在字句堆疊的空隙。
這也是他的宿命。
林盡略微有點出神,而這姿態卻被三宗鈺品出些傷感來。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抬手安撫似的輕輕摸摸林盡的後腦:
「走吧,外面還有人在等你。」
聽見這話,林盡愣了一下:
等他?誰會等他?
不過他很快便知道了,他跟在三宗鈺身後被帶出試煉境,那時眼前靈光尚未散去,他腳底都沒踩到實地,便聽見一道尖細女聲以穿雲裂石之勢刺向他的耳膜:
「啊!師兄!我的弟子呢?!我的寶貝徒弟沒事吧?!手腳可還全乎?」
緊跟在後面的是老者的震怒:
「屁!休要跟老夫搶人!他是馭獸師!!」
這動靜把林盡嚇得下意識後退半步,身邊的三宗鈺也無奈地輕笑一聲:
「抱歉,若按規定,今日應該先叫你回去休息,明日再正式擇師。但他們實在迫不及待要見你,只好勞你多看一場鬧劇。」
「?」
迫不及待見誰?
我嗎?
我何德何能?
林盡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他眼前靈光消散後成了真。
當林盡腳踏實地站在青玉台上,眼睜睜看著計分陣榜首自己大名後高達千數的分數,只覺兩眼一黑。
他又想起了被球球一把火燒乾淨的妖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