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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他叫韓傲,入山時報的修為才是鍊氣三段,怎的短短一夜就到了築基中期,你難道不覺得蹊蹺?」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把手上書冊扔去一邊,手上團扇搖得生風:
「我真是昏了頭了,幫你們操心個什麼勁,年年好苗子都是你們武修的,我們符陣能分到一兩個資質不錯的就算幸運了。今年更過分,你瞧瞧這麼多人里,哪有畫符布陣的?你說,我在隱退之前,還能收到個滿意的親傳弟子嗎?」
「得了吧,在座這麼多人還輪不著你來哭窮。」
先前與她嗆聲的將樓又出聲道:
「你瞧瞧老魚,等了多少年才等到這麼個願學馭獸的小子,瞧瞧,靈鏡都快被他盯穿了,我看了都心疼。」
這話一出,青玉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去了靈鏡角落。
觀測靈鏡以試煉弟子分數高低分布觀影位置,得分高者畫面大位置好,反之,影像就只能被擠去角落。
一般來說,角落裡的畫面幾乎不會被長老關注,可此時卻有一人堅定地盤腿坐在靈鏡角落蹲守,認真到連手裡的雞腿都忘記吃。
流巽見狀,沒忍住從長椅上起身,走去他身邊同他一道觀鏡。
她原本見這傢伙看這麼認真,還以為鏡中弟子有了什麼表現,結果湊過去才發現,鏡中人竟還窩在那破山洞裡「咯咯咯」翻著話本傻笑。
「我真是服氣了,老魚,你究竟有什麼好看的?這都第三日了,試煉都快結束了!你瞧瞧別的弟子,再不濟手裡也有近十顆妖丹,只有你瞧上的這小子,從入境起就沒一點上進心,窩在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了,還成天睡大覺,每天睡醒了吃吃飽了看話本,我看他不是來試煉的,他是來我們煙雨山度假的罷!」
「噓!」
老者不滿地沖她揮揮手,順便用靈火重新加熱了手中雞腿,狠狠咬下一大口:
「我不信,他可有築基初期,他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你等著!」
流巽瞧瞧認真的老頭,又瞧瞧靈鏡里躺在山洞裡翹著腿看話本的年輕弟子,無奈地搖搖頭,便轉身打算回躺椅上繼續倚著。
可誰知她還沒走出兩步,身後便突然傳來老者驚天動地的一句:
「動了!他動了!!」
另一邊,林盡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在試煉境裡做的一切都在被現場直播。
他正躺在自己的雜草小床上,高高翹著腿,一邊看話本一邊嗑瓜子,好不快活。
薄薄一本話本子很快就翻到末頁,林盡伸手去抓瓜子,卻在空蕩蕩的紙袋裡抓了個空。
這讓林盡有一瞬的茫然,他拍拍手上的瓜子碎屑,突然一骨碌翻起身,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我覺得我得做點什麼。」
「?」
不遠處的球球耳尖輕動,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瞥他一眼,又將臉轉向另一個方向。
懶得看他發癲。
林盡沒注意到狗崽的小小動作,他只在原地發了會兒呆,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扯下腰上的儲物袋,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散了出來。
其實他的袋子裡沒裝什麼東西,只有原身留下的幾塊靈石、一個不知作用的大木盆、一條麻繩,再就是他逃難路上買的乾糧和小零嘴。
他在試煉境裡待了快三天,零嘴已經被他吃得差不多了,現在袋子裡只剩半塊乾巴巴的白吉饃。
他這原身辟過谷,就算不吃東西也不會感到飢餓,但問題是,現在這地方可不止他一張嘴啊!
這樣想著,林盡撿起地上半塊白吉饃,走到球球身邊,把饃掰下來小半塊遞到他嘴邊:
「來,吃點。」
球球不理他,連眼睛都沒睜一下。
林盡心裡著急,又把饃往他跟前湊了湊:
「餓著不行的,崽,多少吃點吧。」
球球不耐煩地嗤了一聲,他挪了挪身子,別過臉去,用尾巴對著林盡,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林盡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他這兩日嗑著花生瓜子啃著白吉饃好不悠閒,可他的小狗已經餓了整整兩天了!小狗崽成天就病殃殃趴在那裡,這都兩天了也沒挪過窩……
小狗不會餓死吧?
他為什麼不吃饃?他記得土狗是能吃饃的啊,還是說碧目犬不吃饃?
那妖獸一般吃什麼果腹?小妖獸嗎?
作為小狗的養爹,林盡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狩獵,給狗崽尋找食物,讓他感受到家與爹的溫暖。
這樣想著,林盡看著他儲物袋裡倒出來的那些東西,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片刻後,他試試那條麻繩,又叩叩那大木盆,心裡有了個絕妙的主意。
林儘是個實幹家,有了想法之後,他立馬端著盆起身,小跑著出了山洞。
他在的這地方荒涼得夠可以,入目只有砂石塵土,再就是一片歪七扭八的枯木林,稱一句「鳥不拉屎」一點也不為過,林盡只能偶爾聽見遠處幾道類似鳥鳴的聲音。
有聲音就意味著有獵物,林盡去枯木林里折了根粗樹枝,用麻繩把樹枝綁好,最後小心翼翼地用樹枝支住大木盆。
林盡小時候在鄉下見過人家抓麻雀,用的就是這個法子,只要在盆下面撒把小米,等饞嘴小鳥聞著味找過來,再連著繩子把樹枝抽走,木盆就會失去支撐到扣下來把麻雀扣住,一扣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