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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事實上,這次林儘是真的很心虛。
林盡只想趕緊把這個話題帶過去,他隨口問:
「你們也去春水澗?」
「說什麼呢?」花南枝雙手抱臂,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沒仔細看流巽長老的印信嗎?我師尊和師兄還沒回來,所以這次的小會,由流巽長老給咱們一併開!剛我們還想去你屋找你一道過去呢,結果剛走近就見你慌慌張張從屋裡跑出來,好似屁股上著了火,也不知道你在著急什麼。」
「哦,是沒注意看,我瞄了一眼就跑出來了,這不是怕遲到嗎……」
林盡汗流浹背。
「哈?得了吧,你這人,遲到慣犯,什麼時候在意過這些?」
花南枝眯起眼睛,表情愈發狐疑。
「我……」
「喲,這不是林盡嗎?」
林盡正想找藉口把這事帶過去,結果還沒開口,他突然聽見有人點了他的名。
他朝聲音來處望了一眼,見是幾個穿著縹緲閣校服的年輕弟子。
縹緲閣的校服不似煙雨山可自主選擇顏色和樣式,他們的校服以白色為主,以桃粉做點綴,看起來乾淨又精神。
幾人中領頭的那個少年正是點了林盡名字的人,他樣貌端正,但唇角攜著絲不懷好意的笑,導致他整個人顯出些許刻薄。
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一位陌生人的口中喚出,毫不誇張地說,林盡一顆心突然重重「咯噔」一跳。
糟糕。
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認識原主的人出現了,可自己對眼前人根本沒有印象。
他是誰?什麼人?他對自己的態度很差,看樣子自己似乎跟他有過節?什麼過節?
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林盡心裡慌亂地擰成一團,但依舊保持著面上沉穩。
他正在想要怎麼回復少年那句問候,旁邊的花大小姐便打出一句神助攻:
「哎,林盡,這誰啊,你認識?」
林盡微一挑眉,順勢打量那少年一眼,輕飄飄答:
「誰啊,不認識。」
「哈?!」少年的臉色一變,自己先沉不住氣了:
「你開什麼玩笑?你不認識我是誰?!」
見他如此,林盡唇角彎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眼前這少年是最好看透的那種人,所有的心思和情緒都明晃晃寫在臉上,只要拋出幾句反問就足夠他跳腳。
「我有必要記住你?」
「你……!」少年一張臉漲成了茄子,他重重冷笑一聲:
「好啊,看來有些人出去幾年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今早聽人說林盡回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竟真的叛出師門,去當了煙雨山的弟子?看來煙雨山真是沒人了,連個廢物爐鼎都能代表師門參加試劍會。你明日不會被人打哭在台上吧?那可就不好看了。」
「你說什麼呢?!」
聽見這話,林盡還沒來得及回答,花南枝先沉不住氣跳了出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煙雨山的人也是你能欺負的?」
「嘖嘖嘖。」
少年搖搖頭,同身邊其他幾人對了個眼神:
「可以啊林盡,以前在縹緲閣時,遇見事就只知道哭著找師姐給你出頭,如今去了煙雨山,你怎麼還是那套作風?你果然還是只會躲在女人身後、讓女人保護?明天的試劍會呢?叫女人上去幫你打?」
縹緲閣幾人因著這話捧腹大笑,那笑聲又吵又難聽,花南枝根本忍不了。
她推開上來勸和的林盡,一把抽出背後的大刀:
「你再給我說一句試試?!」
「怎麼,你想私鬥嗎?」
少年上下打量她一眼,輕飄飄評價一句:
「看來林盡當真招美人喜歡,難怪總有人願意給你出頭,以前有師姐,現在又有這小美人。還行吧,雖然不及師姐,但也有幾分姿色,就是脾氣差了些。」
「收起你那輕浮樣子,再看,當心本小姐戳瞎你的眼睛!什麼人也敢評價我?你可知我是誰,你可知我爹是誰?!」
花南枝瞧見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心裡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私鬥就私鬥,本小姐就算被師尊治罪,也要打哭你個噁心的臭流氓!」
說著,花南枝揚刀就要砍過去,林盡一陣頭痛,他趕緊抓住花南枝握刀的手腕。
見狀,韓傲也一把撈住花南枝背後的刀鞘,齊小狼更是張開雙臂攔在花南枝身前:
「姐姐!弟子私鬥的懲罰很重的!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呵,重就重,我花南枝怕過誰?!今天我就是將他亂刀砍死,誰又敢治我的罪?!」
花南枝一把甩開林盡,又一把推開齊小狼,拖著刀鞘後邊的韓傲就要砍向對面縹緲閣眾人。
嘯月刀高高揚起重重落下,就在刀鋒逼上少年眼睛之時,一道冰涼靈流將嘯月刀刃輕飄飄抵開,帶得花南枝也後退了兩步。
「胡鬧!」
縞羽色身影落在花南枝身前,曉雲空微微皺眉,表情難得帶了絲慍怒:
「你方才說了什麼話,可敢再給我重複一遍?」
方才還狂妄地說「我花南枝怕過誰」「誰敢治我罪」的花大小姐在曉雲空面前立馬變成一隻鵪鶉,她吐吐舌頭,不大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