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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盡過去拍拍花南枝的肩膀。
花南枝回頭看了他一眼:
「看雞呢,我總覺得這群雞還是不對呢。」
「為什麼?」林盡順著她的視線朝雞籠里望了一眼。
他可愛的紅綾山雞們正像平時一樣散步吃食,一切都那樣和平那樣井然有序,並無異樣。
「剛越獄的是哪只?」林盡把山雞數過一遍,問。
「不知道,我分不清了,他們長得太像了。問這幹嘛,很重要嗎?」
「沒,隨便問問,夠數就行。」說著,林盡挽起袖子,拎起衣擺,自己跨進了雞圈裡。
花南枝看他這個樣子,十分疑惑:
「你幹嘛?」
「顯然,我要抓只雞烤了,今天的主菜是烤雞。」
「我累死累活才把雞抓回來,你現在跟我說你要把它們烤了?」
「是啊,我師尊養這些紅綾山雞就是為了烤著吃啊。」
林盡審視一番雞群,很快在其中鎖定了一隻最大最肥最漂亮的。
他彎腰把那隻紅綾山雞抓起來,偶然掃過一眼,卻發現這隻山雞似乎有些特別。
紅綾山雞通體呈白色,只有額頭和尾巴有幾根紅翎,一般來說,一隻成年紅綾山雞的額上有三根紅翎,可林盡手裡這隻卻有五根。
但除了這點,它同其他山雞便再無區別了,至少林盡和花南枝看不出區別。
什麼都有個例,可能這隻山雞就是格外突出格外俊俏吧。
林盡沒多想,他直接拎著山雞的翅膀去了小廚房。
而花南枝饞這頓烤雞,也找了個由頭留下來,順便給林盡打打下手。
燒烤的香味很快飄滿小院,在烤雞即將出鍋時,林盡突然聽見煙雨山主山傳來三道穿透力極強的鐘聲。
林盡認得那個聲音,那鐘被架在煙雨山主山最顯眼的地方,通常只有出了大事時才會被敲響,以警示門內弟子。
不過鐘響三聲一般不是什麼危急情況,至少跟他們這種小弟子沒什麼關係,所以林盡並沒有在意,他照常端菜上桌,正巧遇上了集議回來的摸魚子。
小老頭背著手溜達回來了,他看見院裡一桌好菜,小眼一亮:
「喲,今兒過什麼節啊?這麼多好菜。」
「嗐,沒有,就隨便做做。」
現在花南枝還在場,林盡不好實話說自己這是謝師宴,他岔開了話題,隨口問:
「對了,師尊,剛主山的震山鍾為什麼響啊?」
他問這話的時候,花南枝剛好端著那隻烤雞小跑了過來,摸魚子瞧著盤裡那隻肥得冒油的烤雞,眼睛都直了:
「哦……沒什麼大事,就是流巽長老養的焰雲雀丟了,要大家幫著找找。」
說著,摸魚子看看花南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從自己的儲物戒里拎出一隻紅綾山雞:
「小花兒,你給老夫瞧瞧,這是什麼?老夫讓你餵個雞,你怎的還餵跑了?被老夫揪住了吧?批評!」
摸魚子半開玩笑地朝花南枝晃晃那隻丟失的小山雞,隨後便拎著小山雞的翅膀,自己踱去了院子另一邊的雞圈。
他完全沒注意眼前兩個小傢伙看見他拿出山雞後的表情。
「……」
林盡空咽一口。
他看看摸魚子手裡那隻山雞,又看看桌上那隻。
他聲音有些發顫:
「剛剛我師尊說震山鍾為什麼響了三下?」
花南枝也汗流浹背:
「因為,因為流巽長老的焰雲雀丟了。」
「明明雞圈裡的數是對的,可我師尊手裡為什麼還有一隻紅綾山雞?」
「我不知道啊……」
「你帶回來的那只是什麼?」
「紅,紅綾山雞……」
「真的嗎?」
「……真的吧。」
倆人越說越心虛。
最終,林盡深吸一口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你在哪裡找見的那隻山雞?」
「……」花南枝沉默很久才答:
「好像是……東離門後山……」
聽見那個地名,林盡徹底破防了:
「姐!你是我親姐!!你為什麼找雞能找到東離去?!」
花南枝也很崩潰:
「不是你讓我沿著那個方向找嗎?!沿著那個方向一直走就是東離啊!!!」
桌上的烤雞在林盡眼裡疊成了一片重影,此時此刻,它不是烤雞,是閻王的索命符。
林盡一口氣沒喘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第44章 不測之誅
煙雨山主山,議事堂。
流巽坐在椅子上,瞧著眼前那盤還冒著熱氣且香味陣陣的「烤雞」,氣得捏緊了木椅扶手,用力到手背青筋暴突。
林盡和花南枝跪在議事堂中央,別說抬頭了,連大氣都不敢喘,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地上。
倆人的師尊也汗流浹背,三宗鈺和摸魚子像守護神似的立在流巽左右兩側,逮著機會就要給自家徒弟說兩句好話,順便寬慰著流巽,要她消氣。
「消氣?!我消什麼氣?!我們家小雲兒一百年就下了這麼一窩蛋,就孵出來三個崽!人家一家四口在我院裡待得好好的,好啊,今日我就出去了兩個時辰,好巧不巧被那調皮小傢伙溜出去了,好巧不巧就被這倆死小孩抓回去了,好巧不巧就被他們烤了!我找誰說理去?我來的時候我家小雲兒還在我身邊哭鼻子呢,它只是個不會說話的焰雲雀,它找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