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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守護蓬萊山脈數千年的大陣被毀去,縹緲閣還不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蕭瀾承隨意拿捏?
訪雲子啊訪雲子,真是自尋死路!
牧山心中雀躍,此時,他只想趕緊尋見蕭瀾承,再次同他投誠,好站在他身後坐收漁翁之利。
縹緲閣邊境處戰況一片混亂,牧山沒往裡摻和,他悶頭往外去,很快就瞧見了被妖魔護在中間的誇張王座。
牧山抬手擦了把汗,他趕緊過去,顫顫巍巍地跪伏在地朝蕭瀾承行了個大禮。
「見過尊主!」
「聰明人來了?」
蕭瀾承語調微微上揚,他揚揚下巴:
「起來吧。」
「是!」
牧山臉上堆起一個無比諂媚的笑:
「恭喜尊主賀喜尊主,如今縹緲閣和其內修士,已儘是您囊中之物!」
「同喜。」
蕭瀾承沖他笑笑,自己站起身來,抬手接過寒鴞新遞來的茶甌。
「道長也等這天很久了吧?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說著,他將手中茶甌奉給牧山,牧山趕緊千恩萬謝地接過。
他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恭順姿態,連連點頭道:
「是,是!之前尊主您默許我放江枕風入登聞劍閣,我還有些擔心她會攪了尊主您的大事,誰知尊主當真神機妙算,這登聞劍不僅沒成為尊主的阻礙,還令尊主成事變得如此輕鬆!對了,尊主您猜怎麼著?我那師妹訪雲子,竟主動毀去了登聞,實在愚蠢!」
他掀開茶甌猛灌一口,被其內新茶燙得齜牙咧嘴好不難看。
但他還是擠出了一個笑:
「這是寒鴞姑娘的手藝?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嘗到如此仙品。」
寒鴞並不吃他這套恭維,她面具下的眸色很冷,只站在蕭瀾承身後,沉默不發一言。
「確實是她的手藝,你喜歡就好。」
蕭瀾承倒是溫和依舊,他彎起一雙笑眼看著面前的牧山,等他將一整盞茶都喝進肚裡,才道:
「縹緲閣現在應該很亂吧?道長怎麼出來了?」
「是很亂,都在圍著訪雲子討說法。」
牧山古怪地笑了兩聲:
「呵……我出來尋尊主,是為了再次向尊主獻出我的誠意啊!尊主這次計劃,我前前後後也出了不少的力,所以,咱們的約定應當還作數吧?待到尊主這次大事落成,這縹緲閣新主是不是也該……」
「啊?」
蕭瀾承微一挑眉,打斷了他的話。
他輕飄飄道:
「不作數啊。」
「?」牧山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著他臉上的溫和笑意,不敢確定蕭瀾承這是在同他開玩笑還是如何:
「尊主您這是……?」
「你活這麼多年,就沒人教過你,永遠不要和天魔講約定嗎?因為,我們隨時會拋棄你啊。」
蕭瀾承笑眯眯抬手化出一柄短劍,將其架在指間轉了幾個圈。
而後,他用劍尖抵住牧山的肩膀,但並沒有刺入他的血肉,而是緩緩用力、一點一點地將他推遠。
牧山睜大了眼睛。
因為,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起竟已僵直,任他如何努力也無法移動分毫,自身與靈海的聯繫也完全被切斷,如今他連調動靈力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蕭瀾承用短劍將自己推遠,而自己身體的重心也不再穩當,就這樣朝後仰倒著摔下了王座前的台階,重重跌在了地上。
蕭瀾承用手帕擦著短劍劍尖上那一丁點猩紅血跡,漫不經心道:
「寒鴞的手藝,不錯吧?畢竟我們寒鴞不是只會泡茶,她製毒,才是真正的好手。」
說罷,蕭瀾承收了短劍,緩步走到牧山身邊,蹲下身瞧著他,輕輕揚眉道:
「牧山道長,我有沒有同你說過,我真的很討厭蠢人?尤其討厭愚蠢還自以為是的人。你方才同我說了那麼多,難道一點都沒發現問題所在嗎?」
蕭瀾承勾起唇,瞧著牧山因恐懼而瞪大的雙眼,心情頗為愉悅:
「訪雲子為什麼要震碎登聞?你真當她同你一樣蠢?我只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而你顯然不夠格。你想想,這些年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有幾件事是能穩穩妥妥替我辦好的?讓你獻個爐鼎你都能半路將人弄丟,導致他今日站在我的對面同我作對,你說,我還留你何用?更讓我震驚的是,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你竟還念著你那閣主之位。為了區區閣主之位就出賣同門與異族勾結,不惜大開山門向我獻出宗門內所有人的性命,牧山,你可真叫我看不起。」
蕭瀾承嘆了口氣,他站起身,後退幾步,瞥了眼邊上低階妖魔,淡淡道:
「他修為還行,靈力還算滋補,賞你們了。請享用吧。」
低階妖魔們早在牧山跌下台階時就蹲在邊上垂涎。
雖說魔族不需要進食,可修士身體不似凡人,極為滋補,高階修士更是如此,就算只能分到一塊肉,對修煉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妖魔們亂鬨鬨地說著感謝尊主的話,在他放下賞賜後便迫不及待地一擁而上。
牧山一雙眼睛滿是血絲,他的身體在僵直狀態下竟還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他看見那群怪物頂著一張張醜陋的臉靠近自己,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塊用來飽腹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