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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盡、韓傲、花南枝與齊小狼被安排在一處,他們四人的樓閣都有廊橋連接,挨得很近,林盡大概記下了他們每座樓閣的方位與線路,才回到自己小閣內休整。
縹緲閣分給弟子的寢舍還不錯,看起來乾淨又整潔,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木香味。
屋裡的陳設也齊全,該有的都有,林盡在屋裡待了一會兒,又推開窗瞧瞧外面。
聽說,縹緲閣會統一將外來修士的靈獸帶去後面的芳華峰安置,如果林盡記得沒錯,秋雲間似乎離芳華峰並不遠。
林盡又抬頭看了眼時間。
大概到傍晚,等三宗鈺曉雲空和其他幾位在外的弟子到齊,師長們應該會各自召集弟子開個賽前動員之類的會議,也就是說,從現在到開會前都是自由活動時間。
林盡之前問過小師姐有關靈獸的問題,小師姐說,修士有權利隨時去芳華峰看自己的靈寵或契獸。
林盡又想起了自己那只可憐的毛球狗崽。
雖說他們已不是第一次分別了,可上一次,林盡託了他可靠的摸魚子師尊照顧狗崽,但這次,狗崽需要一隻狗在陌生環境中和陌生朋友生活那麼多天,他能行嗎?他真的不會被饕餮獸踩死嗎?小雲兒會不會把他的事遷怒於他的狗崽,用它的鳥喙啄傷狗崽脆弱的身軀?
林盡望著窗外,眸中寫滿擔憂。
片刻後,小屋的門開了又合上,碧山色身影穿行在雲霧與紅楓間,腳步輕快地去了芳華峰的方向。
-
芳華峰。
蕭瀾啟百無聊賴地趴在饕餮獸頭上,半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饕餮獸被他這小動靜嚇得腿腳一顫,險些在原地跌個大馬趴。
蕭瀾啟被他顛了一下,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這妖獸雖說名字裡帶了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饕餮」二字,可性子卻與他祖宗差了十萬八千里,不夠威武霸氣不說,還膽小如鼠,身上的味道也古怪極了,蕭瀾啟懷疑它根本就沒有洗過澡,在它頭頂趴的這一會兒,他實在被熏得不輕。
蕭瀾啟只好站起身來從饕餮獸頭頂躍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間,墨色霧氣溢出,男子自魔霧間起身,雙臂上的魔紋圖騰隱約閃過一道青粲色光芒。
饕餮獸見狀,又被嚇得一激靈,哆哆嗦嗦跪伏在地,沖他做出叩拜的姿勢。
蕭瀾啟睨他一眼,抬手像逗狗似的撓撓饕餮獸的下巴,又輕輕在饕餮獸的角上拍了一巴掌:
「去吧。」
饕餮獸聞言,趕緊起身,撒腿一溜煙跑了。
「沒出息的樣子。」
蕭瀾啟望著它的背影,輕嗤一聲,收回視線,又抬眸打量一番周邊景色。
這座山並沒有什麼特別,裡邊全是人類修士們帶來的靈寵契獸,蕭瀾啟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麼大罪,才要被懲罰和這群低階低智臭氣熏天的畜生待在一處。
蕭瀾啟不願留在這裡,他感知一番周邊結界分布,便背起手,離開了芳華峰。
蕭瀾啟也是第一次來縹緲閣,他不認路,望一望,眼前這些山這些樓也都長得差不多。
他不知自己該往哪走,索性在離開芳華峰時踹了一腳芳華峰的結界,又抬指抵在唇邊,吹出一道嘹亮哨音。
做完這些,蕭瀾啟雙手抱臂,靠在一旁的紅楓樹上等著,片刻後,一道凌厲劍氣破空沖他而來,蕭瀾啟側身閃避,在對方襲來時瞬息同她過了數十招。
二人都有所保留,因此沒鬧出太大動靜,最終,江枕風先後退幾步站定,收劍回鞘,冷冷抬眸打量著蕭瀾啟:
「我當那隻狗身上氣息怎的如此熟悉,原來當真是你?離開鬼哭崖後就再沒聽過你的消息,原本我還以為你被蕭瀾承的追兵弄死了,沒想到你是在煙雨山給人家當靈寵?少尊主好興致。」
「少說本尊不愛聽的話,若非你在鬼哭崖幫過本尊一把,如今這碧火就該燒到你頭髮上了。」
蕭瀾啟微一挑眉,抬指搓出一小團火花,又自己將它吹滅。
「你可以試試?」江枕風似乎彎唇輕笑一下,而後,她朝蕭瀾啟微揚眉梢:
「說吧,尋我何事?我還有事要做,少浪費彼此時間。」
蕭瀾啟挺欣賞她這種有事說事直言不諱的性子,他點點頭,道:
「兩件事,一,本尊不想和那群妖獸同住一個山頭,所以,本尊需要一個理由,能以如今這模樣留在縹緲閣。第二,本尊想同你打聽一個人,他說他以前曾是你們縹緲閣的弟子,那你可知,在他來縹緲閣前,他究竟來自哪裡?」
雖然蕭瀾啟沒有點名道姓,但江枕風知道他在說誰:
「林盡?」
「是。」
江枕風唇角似有些許笑意:
「若你說的是如今這位林盡,那我不知,若是以前那位,我可以告訴你,他來自凡世赤霞城。」
聞言,蕭瀾啟擰起了眉。
他怎能聽不出江枕風話中深意?
「你的意思是,如今的林盡同縹緲閣林盡非同一人?他是奪舍魂靈?」
蕭瀾啟停頓片刻,又多問一句:
「你能確定?」
江枕風哂笑道:
「林儘是我看著長大的,你說我怎能確定?那孩子單純至極,說難聽點,便是蠢笨。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牧山道人養的爐鼎,只有他自己當自己是塊受盡師尊寵愛的寶貝疙瘩,牧山隨口哄兩句,他便歡天喜地地坐上轎子去明燭天『遊玩』。我曾提醒他多次要提防人心,他只當我在害他,就算我要救他離開魔窟,他也惡聲惡氣地叫我莫要搗亂。但當我最後一次詢問他是否要逃時,他的態度卻同之前天差地別,他不知我是誰,行事也比先前機靈不少,你說,我憑什麼不能懷疑他已換了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