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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瀾啟原本一直趴在林盡的肩膀上,可祝爾瑤來後,少尊主不願跟她一個紅衣小鬼站在一樣高的地方,有失身份,所以爬去了林盡的頭頂趴著,以彰顯自己在此絕對不容置疑的王者地位。
此時,見祝爾瑤晃來晃去晃人眼睛,蕭瀾啟大怒。
他從一開始就不大喜歡這小窩囊,都說紅衣厲鬼怨氣濃重能屠一城,哪有她這樣一受委屈就哭哭啼啼掉眼淚的?真給紅衣丟臉!憑你也跟本尊站一個高度?不可能!
蕭瀾啟趴在林盡頭頂,漫不經心地瞄著旁邊的祝爾瑤。
可也不知是他的目光太有攻擊性還是他的眼神怨氣太重,祝爾瑤某個瞬間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突然被他嚇得重重一震,反應大到整個鬼都飛了出去,「啪嘰」一聲撞到了樹上。
小路旁的大樹突然晃了晃,搖下來幾片葉子,花南枝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了一眼:
「這也沒風啊,樹為什麼在晃?」
「……」林盡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祝爾瑤撞樹上了。」
他有些無奈,回頭想看看祝爾瑤又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便見小姑娘縮在樹幹邊,怯怯地盯著他的頭頂。
林盡微一挑眉,懂了。
他抬手把球球拎下來,邊問:
「他嚇到你了?」
祝爾瑤點點頭。
「???」
誰嚇你了!本尊只是看你一眼,是你自己嚇自己,這也要怪到本尊頭上嗎!
沒這個道理!
「你為什麼嚇人家?不知道小姑娘膽小嗎?」
林盡眯起眼睛,教訓小狗崽。
「???」
她膽小關本尊屁事!
你對她語氣那麼好,轉過頭就來凶本尊?!她只是一個只會流眼淚的窩囊小鬼而已,她能救你命嗎?遇到危險她能給你出頭嗎?!真是不知好歹!
蕭瀾啟沖林盡呲呲牙。
「不許呲牙,壞狗!」
林盡握住了狗崽的嘴筒子,任他如何掙扎也不理會。
而後,為了避免此種情況再次發生,林盡剝奪了球球放風的權利,把他塞進了自己的衣服里,還要評價一句:
「狗嚇鬼,鬼好,狗壞!」
見凶小狗被藏起來了,祝爾瑤才試探著從樹邊飄過來。
她像方才那樣搭住林盡的左肩,片刻,她看看林盡空蕩蕩的右肩,心念一動,索性一手搭一邊肩膀,乖乖飄在他身後。
都是她的!
真寬敞!
三人一路走下山,徑直找去了村中花田。
林盡在祝爾瑤魂血中來過無數次周家的田地,因此,如今就算是對著大片相似的花海,他也能輕車熟路從中尋見屬於周家的那塊。
七情花的異香瀰漫整個村莊,在田野間尤其濃郁,林盡忍不住用衣袖掩住口鼻,才堪堪將這濃香掩去一絲。
三人穿行在花田裡,林盡回憶著周母消失的位置,找過去後,果然在地面上瞧見一塊被雜草遮掩的木板。
他踢開那些雜草,彎腰試著把木板抬起來,可這木板比他想像的要重很多,林盡努力過後,它也只堪堪往旁邊挪了一寸。
旁邊的花大小姐一臉不忍直視:
「得了,你趕緊讓開吧,你記得我說的話,以後出來做任務一定要找個力氣大的人搭夥,否則,就算有線索,你也會被困在尋找線索的路上。」
「……」林盡被花大小姐羞辱一頓,但他不得不承認,花南枝說的都是事實。
他乖乖讓到一邊,花南枝頂替了他原本的站位,輕而易舉地搬起了那塊在林盡手裡顯得無比沉重的木板。
木板被搬開,露出其下一個黑乎乎的大洞。
幾乎在木板打開的那一瞬,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便自洞中湧出,撲上了幾人面門。
那味道像是有人死了爛了好幾天的腐臭,可其中又混著七情花的濃香,還被地窖這等悶熱之處捂了許久,一撲出來,人毫無防備吸進一口,酸爽直衝天靈蓋。
「嘔——」
花南枝首當其衝,她差點沒扶住手裡的木板:
「這是有人死在裡邊了嗎?!嘔——」
「不會。」
林盡從旁邊撿了兩根木棍,把木板支起來:
「當傀儡師將傀儡絲植入凡人體內時,那些人便已不算『活人』了,自然也不會死。」
「那還有什麼味道能這麼噁心?」
花南枝仰頭猛吸好幾口新鮮空氣,此時此刻,連七情花嗆人的濃香都變得無比好聞。
她在原地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一把拉回準備下地窖的林盡:
「你走我後面,你太脆了,萬一底下有什麼怪東西,你嘎嘣一下就死了,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我只是脆,又不是傻。我還能用符,可你如今與自身靈海的聯繫那樣微弱,你的處境比我更險。」
「別廢話,我就算沒有靈力,也還有力氣揮刀。」
花南枝不容拒絕地將林盡拖到身後,自己先一步鑽下了地窖。
這地窖的入口不大,只能勉強容一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通過,但再往下沉一段,便豁然開朗了。
讓林盡意外的是,這地窖還挺大,竟像個小型的地下室,有通道有轉折,壁上還有前人懸掛的油燈。
地窖的味道也比上邊要濃郁太多,花南枝仗著身體素質強,直接屏住了呼吸,好讓自己少受點這氣味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