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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林盡覺得不能讓這兩人再爭下去,他試探著擠進了這個話題:
「算了吧,阿韓他不是故意的,他確實……」
「不能算。」
曉雲空皺起眉,打斷了林盡的話:
「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韓傲,如果你對待你的劍是這種態度,那我想,你可能不適合再繼續做一個劍修。」
「成天劍劍劍,我真服了,我來這裡就是犯賤!人賤劍也賤,我就是賤人!什麼劍修?你以為我喜歡當?!我才不稀罕!!」
說著,韓傲直接把破界從身上取下來,重重摔在了地上,臨走前,還用力踩了兩腳:
「少裝成那副光風霽月的樣子來指責我,你算什麼?!走開!!!」
「韓傲!你怎麼跟師兄說話呢?你有沒有禮貌?!」
花南枝再也忍不了了,她叉起腰揚聲討伐韓傲,可惜韓傲根本沒搭理她,只自顧自一溜煙跑了。
曉雲空還立在原地,片刻,他輕輕嘆了口氣,上前撿起地上的破界,拂去了其上碎葉泥塵。
林盡猶豫著走過去:
「師兄,給我吧,我去勸勸他。」
曉雲空垂著眼,點點頭。
將劍遞給他時,他慢慢眨了下眼:
「他似乎對我意見很大。可是我有哪裡做的不好?或是我的言行讓他感到不適?」
曉雲空眸色真誠,林盡看他這樣子,心底湧上些無法言說的無力感。
他搖搖頭,勉強沖他笑笑:
「沒有,他發瘋呢,師兄不必理會他。他方才確實不對,但武場認輸這事……他也確實有自己的苦衷,希望師兄不要在意。」
「我沒有怪他認輸,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別人無權評價干涉。」
曉雲空似是還想說什麼,但他張張口,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
他抬手輕輕撫了撫破界冰涼的劍鞘:
「這劍不適合他,太冷,帶煞,殺伐氣太重。還有,你說他無法持劍是另有苦衷,我不知原因為何,但,若他處理不好此事,今日能因此丟劍,未來就可能演變為心魔。他可能真的不適合再做一個劍修,你讓他好好考慮,如果當真決定放棄,我會替他向師尊言明。」
「知道了,謝謝師兄。」
林盡抱住懷裡冰冰涼的糙鐵劍,同曉雲空和花南枝告了別,就小跑著追去韓傲離開的方向。
劍修的劍實在是太重了,林盡跑兩步就要歇一歇,最後實在抱不動了,索性直接給韓傲燒了張傳音符,要他過來接自己,順便把他的劍拿回去。
韓傲那邊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林盡開口,他還是折回來了。
他走到林盡身邊,接過破界背在身上,扁著嘴同他道:
「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拜託,我是生氣的人,你是追來安慰我的,現在抱不動劍還要我親自過來接你,像什麼樣子?」
林盡甩甩髮酸的手臂,輕笑一聲:
「咱倆之間還講什麼面子?」
「好吧,你是對的。」
韓傲擺擺手,隨便在原地找了塊大石頭坐下:
「說吧,追過來幹什麼?你要是想勸我跟曉雲空道歉,那我可不干!」
林盡有些無奈,他坐到韓傲身邊:
「你怎麼對師兄成見這麼大啊?他人其實挺好的,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什麼叫『我想的』?你又不是沒看過原書,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嗎?當面一套背地一套,陷害男主的事做的還少了?」
「他這不是還沒做嗎?你用還沒發生的事來審判一個人,是不是對他有些不公平?而且,他也不一定就是書里寫的那樣。」
「我們這是穿書!他不是書里寫的那樣還能哪樣?」
「那江嫻柔呢?」
林盡抬眸看著他:
「書里的江嫻柔,在這裡叫做江枕風,我們這兩個所謂知曉一切的『穿書者』,誰都沒聽過這個名字,你這又要怎麼解釋?」
「我……」韓傲沒話了。
他煩躁地撓撓頭,換了個話題:
「可曉雲空剛明顯在針對我,你沒看出來嗎?」
「他沒在針對你,他只是覺得你丟劍的行為不太好。」
林盡溫聲解釋道。
韓傲卻沒把他的解釋當回事,他嗤笑一聲:
「我就想不通,丟個劍怎麼了,我的劍我想丟就丟,歸根到底,他還是嫌我丟了人,又不能指摘我認錯的行為,所以隨便找個由頭好教訓我吧?」
韓傲語氣不怎麼好,他又問:
「我走後,他怎麼說?」
「沒說什麼,他只是要我提醒你,破界這劍帶煞,不適合你。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如果你因為心理原因無法持劍,那你就得好好考慮,自己是否還能做一個劍修。」
「……」
聽見這話,韓傲沉默了很久。
最終,他像是賭氣一般,低聲道:
「破界是男主的劍,怎麼可能不適合我?他勸我不要當劍修,誰知道他有什麼心思?我偏要當。」
「阿韓,你不要賭氣。」
林盡輕輕握住他的手腕:
「你不是怕嗎?怕殺人,怕見血,想回家。你能克服這些問題去當一個每走一步都需要戰鬥的劍修嗎?而且,若這些問題無法根除,未來都會成為你前進路上的阻礙,甚至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