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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從懷裡掏出幾個快要碎掉的點心,不由分說地往柳拂心手裡塞。
之後,她用衣裳擦擦手,又捧出個小盒子來:
「這是我問阿窈姐姐要的膏藥,今天媽媽打了你的臉,你抹抹,阿窈姐姐說這藥抹了就會好了。」
柳拂心看著手裡碎成塊的點心,內心遲疑片刻,還是低聲道:
「我犯了錯,媽媽懲罰我,是應該的。」
誰知小女孩聽了這話卻不樂意了:
「怎麼會呢,我都聽其他姐姐說了,綴棠姐姐才沒犯錯。媽媽成天只想著賺錢和欺負人,媽媽才是錯的。」
「可我……」
柳拂心微微一頓:
「我害得今日那位小姐姐失去下落生死不明,為什麼說我沒錯?而且,你難道不怕嗎?」
「怕什麼?怕你,還是怕鬼姐姐?」
小女孩沖柳拂心笑得燦爛。
她沖柳拂心招招手,神秘兮兮道:
「姐姐,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個秘密。」
「?」
柳拂心微一挑眉,聽話地俯身過去。
而小女孩踮腳靠近她,湊在她耳邊小聲同她說:
「你不用嚇唬我,我都懂的。其他姐姐已經把鬼姐姐的事告訴我了,她們還跟我說,鬼雖然聽著可怕,但有些鬼可比有些人要好得多,所以,我才不怕呢,比起鬼姐姐,我更怕媽媽。」
說著,小女孩沖柳拂心擠擠眼睛,扭頭就跑了,離開時還貼心地替柳拂心關上了門。
木門「吱呀」一聲合上,將樓內的鬧聲隔絕在外。
柳拂心略微有些出神,她似是被小女孩的話戳中了心裡某處,不自覺開始重新審視起這案子的頭尾。
片刻,她走到窗邊,抬手推開了窗,便有冷風「呼呼」倒灌進屋內。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柳拂心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垂眸看著雪花在自己掌心一點點化成冰涼的水。
之前林盡告訴過她,綴棠在滿庭春內待了至少十年,而滿庭春最早的失蹤案則發生在六年前。
如果今日喬霜兒的失蹤與綴棠有關,那其他案子是否也是如此?是綴棠和那位不知名的「鬼姐姐」一起做了這些事,那她們挑選目標的標準又是什麼呢,為什麼滿庭春其他姑娘都沒事,唯獨案件中這幾位會憑空消失?
柳拂心回憶著整件事的細節,某一刻,她突然憶起綴棠第一眼見她時的模樣。
震驚、訝異,那時的她看見自己,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她想說什麼?
當時的自己,究竟為何會使她有如此反應?
柳拂心抬手解了自己身上的易容術,下一瞬,花花綠綠的紗衣換成如雪的素白,和窗外雪天極為相配。
幾息後,柳拂心察覺窗外的風似乎大了些許,風卷著雪花飄進屋內,又化成滴滴點點的水。
柳拂心的髮絲亦被風雪帶起些許,直到某個瞬間,她眸里閃過一絲暗色,整個人猛地睜大了眼!
-
滿庭春後巷。
林盡抱著球球蹲坐在牆角,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身前,韓傲急得在原地轉圈圈,雪地都被他生生踩出一圈小路來。
「我說你別走了,晃得我眼暈。」
「我急啊!你說,咱們就這樣把柳姑娘一個人撂在滿庭春真的好嗎?萬一她遇見鬼了怎麼辦?萬一她被鬼擄走了怎麼辦?!」
「……柳拂心的修為頂十個現在的你,我不懂你在急什麼。」
林盡揉著懷裡小狗崽的腦袋,正想把身上的斗篷再裹緊些,可下一秒,他腰側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鈴音。
那是柳拂心留給他的法器,如果那邊出現鬼氣,他這邊也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林盡一把扯下鈴鐺,沖韓傲道:
「英雄救美的機會來了,去接應她,和她並肩作戰!」
其實韓傲根本不用他提醒,早在鈴鐺開始響的時候就扭頭跑了。
而戰五渣林盡只負責留在原地,等他們的好消息。
原本在林盡的預想中,一會兒韓傲應該和柳拂心一起回來,順便帶個被裝得鼓囊囊的鎖魂袋,因為這案件背後的鬼只是個青火,就別說皎月醫仙柳拂心了,就算是韓傲也能靠他那把糙鐵劍一人打穿十隻青火。
但這次林盡的預判錯了,因為韓傲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手裡沒有鎖魂袋,只有柳拂心的一片印信。
「柳拂心人呢?」
林盡一下子站起身,還因為起太猛雙眼發黑,險些一頭栽倒在雪地里。
「我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就沒人了,綴棠還好端端在房裡,可柳姑娘和那鬼已經沒了影,只有這個,是柳姑娘留下的。」
韓傲捧著印信,愁眉苦臉道。
林盡思索片刻,拿過印信,試著往其內注了些靈力。
印信閃爍兩下,下一瞬,在林盡手心憑空映出兩行娟秀小字——
[滿庭春]
[白衣女]
第24章 雪虐風饕
「這是什麼意思?柳姑娘不會有危險吧?難道她被鬼修抓走了?難道背後那隻鬼是連她都應付不了的級別?難不成是紅衣厲鬼?不對,柳姑娘修為那樣高,就算遇見紅衣也不可能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
韓傲巴拉巴拉說了一大串話,林盡則盯著印信里那六個字,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