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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令流巽十分驚訝。
一到七階的符籙,林盡基本一次就能畫成,雖然畫到八階九階時符紙燒了兩次,可看林盡的表現,他最終成符時竟也還算輕鬆。
要知道,符籙每跨一個階層,所需的精力、悟性與靈力都會翻倍,對於符修來說,符籙升階幾乎可與修為升大境界畫等號。一個天資平平的符修終其一生可能都無法碰到八階九階的邊緣,如今卻被林盡輕鬆畫就,這要是說出去,估計得震驚符修界數萬年。
林盡一口氣畫了九張符,翻翻圖解準備繼續往下時,瞧見的卻是空蕩蕩的桌面。
他小心放下筆,同流巽請示道:
「師尊,弟子畫完了。」
「看見了。」
流巽雖然內心震撼,可為了不讓這小子驕傲,她輕咳兩聲,斂住了表情,裝模作樣地拿著符紙瞧瞧,才道:
「丑了點,但也還行吧。」
她搖搖團扇,收起了桌上的圖解,邊問:
「來,你先同我說說,你對於符道的理解是何?」
「呃……」林盡遲疑片刻:
「把靈力和法術凝合,注入符紙?」
「嗯。」
「然後就能在符紙中儲存現成的法術,隨取隨用。」
「然後呢?」
「……還能拿出去賣錢?」
「賣……!賣你個大頭鬼!」流巽氣得七竅生煙,她拍拍桌面:
「你說的是畫符,而不是符道。若符修只用像你說的這般照著圖解畫畫圖,那便不用叫符修了,我們就像外面那些打諢的說的,徹底叫破畫符的好了。」
流巽清清嗓子,正色道:
「符之道,全部都在你所見的這一筆一划之中。符之精妙,蘊含天地世界,豈是小小一張符紙能夠概括?
「你今日瞧見的這些圖解,都是符修前輩們一步步摸索、總結後用來給後人乘涼的東西罷了。你剛開始接觸符道,便先把這些熟記於心,融會貫通,等到你對符的理解不再局限於一張符紙,我再教你更多。你可不能因為一點天賦就驕傲自大,我流巽的徒弟,不能做乘涼的人,我要你栽樹,庇蔭天下人。」
聽了流巽這番話,林盡壓力山大。
他點點頭,可又有些在意流巽話中那句:
「那,師尊,什麼叫『不局限於一張符紙』?」
流巽微一挑眉,並沒有回答。
她只抬手,用團扇在空中隨意勾勒兩道,待到最後收勢,林盡忽覺書閣中莫名起了一道風勢。
那風將桌案上的書籍符紙吹了起來,連帶著門外的風鈴都「叮鈴鈴」響個不停。
「符籙的誕生,其實是為了方便其他修士,只有最最普通的符修才會僅憑符籙行事、以畫符為生。
「只有符修能畫符,卻不代表符修只能畫符。
「符的精妙,在於一個『繪』字,只要我想,天地虛空,皆為我筆下符紙。方才便是個最簡單不過的一階同風符,你可看清了?」
「啊?」林盡有些茫然,他回憶著流巽方才的動作:
「同風符我也見過,可方才師尊你的筆畫似乎並沒有我畫時那般繁雜。」
流巽喜歡會提問題的徒弟。
她彎起唇:
「沒錯,符文說白了就是法術玄妙在紙上的表現形式,若你有一日將某種玄妙徹底領悟參透,便可自行拆解精簡,甚至可以按你自己的理解,將其和其他玄妙融合,創出獨屬於你的符法。同時,你所繪之符也將超出九階限制,達到更高的天地玄黃四階,甚至,神階。」
「神階!」
林盡看原文時讀過相關設定,不過書里的神階是男主手中的神階靈劍,他還從不知道符籙也有神階一說。
他激動地往前挪挪:
「師尊!那您會畫神階符嗎?」
「……咳。」流巽險些嗆到:
「你以為神階符是大白菜啊,說畫就畫。符和他們器道的器可不一樣,器是能長久保存的東西,所以只要沒被毀去,就能一直在世間流傳。但符不同,你知道符籙圖解為什麼最高只到九階嗎?因為超出這個階層,符文就無法再被符紙記錄了。
「超出九階後,符的形成便全靠符修自身理解,比如,如何在玄妙原本的基礎上將其變得更加精煉、威力更大,又或者如何將其疊加使用以達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更厲害些的符修,甚至能夠實現自創玄妙。
「可以說,每位高階符修使的符文玄妙都不盡相同,別說不能記錄,就算能夠被記錄,又有多少人願意將自己花費多年心血悟出來的那獨一份玄妙大方分享給他人?
「我潛心符道多年,可如今也只能勉強碰到天階符的門檻,至於神階,那更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了。」
說到這,流巽輕咳兩聲:
「不過,這離現在的你還太遠,你現在只能臨摹還遠遠不夠。這樣吧,今日你便將這本一階圖解全部背熟,明日默畫,默不出來的,罰畫三百遍,沒問題吧。」
林盡前一秒還沉浸在神階的震撼里,下一秒就被現實當頭一砸。
他看著桌上那本厚厚的圖解,險些吐出口血來。
怪不得都說流巽嚴苛呢。
師兄弟姐妹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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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巽門下都是些記名弟子,她這也是第一次給人當師尊。她不太會教學生,只能把自己會的盡數交給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