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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花南枝空咽一口,突然想到了某件很可怕的事:
「之前村長說,七情花當年一夜之間長滿田野,若這花是靠人的惡意生長,那麼,那晚,究竟發生了多可怕的事啊……我都不敢想!如果這些村民真做了惡事,那他們如今被自己的惡意困在這裡也是咎由自取,我們還要救他們嗎?感覺真憋屈!」
「不。」林盡在筆記上補充了七情花的功效,才合上筆記,把它重新放回儲物戒內。
他邊慢悠悠道:
「我們要做的,從來不是『救』某個人、某些人,而是剖開真相,還冤屈者公道。因果輪迴,惡有惡報,做了壞事的人會得到懲罰,可我們沒資格持刀。」
林盡雖然受了七情花影響,可他吃的不多,還及時服用了清心丹,緩一會兒也就差不多好了。
之後的時間,他便和花南枝結伴將雙喜村內部及附近細細查了一遍。
雙喜村內的房屋都擠在一處,而村民各家的田地遍布四周,竟像是將村子圍了起來。
田是莊稼人的根與魂,可此時,供養幾代人的田地瞧著竟呈片片黑灰色,其上生長的也不再是小麥,而是朵朵代表惡意的七情花。
七情花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濃郁到有些膩人。
林盡覺得,來自村中人的負面情緒與惡意肯定不會直接化成鬼霧的一部分,其中定還摻了人為手段。而若想連續不斷年復一年地進行轉化,單靠人力肯定無法做到,唯一可能的,便是陣法。
所以林盡拿了張紙,走到哪畫到哪,繞一圈下來,他便擁有了雙喜村的完整地圖,想試著能不能從地圖看出點門道。
幹這事,費心又費神,等到將雙喜村整個轉遍,林盡體力早已飄紅,最後能活著走回祝家小院,全靠意志力。
「你說說你,不就在村子裡外轉了一圈嗎,就累成這樣?你平時就不能多練練嗎?」
花南枝實在看不過眼,所以大發慈悲地伸手攙著他。
林盡痛苦地捶捶腰:
「這是我想練就能練好的嗎?我不就地飛升是因為我不想嗎?」
他抬手推開了祝家小院的門,又重重嘆了口氣:
「祝家該有好多年沒人住了吧,也不知道屋裡會髒成什麼樣子,想一想進屋不能立馬躺倒,還得打掃屋子,我就……」
林盡話沒說完。
因為推開院門後,他發現祝家小屋好像變得跟他走前不大一樣了。
之前他和花南枝急著在天黑前摸清雙喜村地形,所以匆匆來又匆匆走了,沒怎麼注意祝家小屋,只記得那木屋又破又爛,看著實在不像是能住人的模樣。
但現在,小屋屋頂上的破洞被人補好了,歪掉的門框被人扶正了,甚至窗內還透出暖融融的光,瞧著竟有幾分溫馨。
林盡和花南枝同時在對方眼裡看見了不解,他們快步推門進屋,發現屋內不知何時已被人打理得乾淨整潔,那人甚至還往裡填了不少擺設,雕花紅木桌台上的黃銅小爐飄著陣陣檀香,牆上還多掛了一幅頗有意境的山水圖。
曉雲空正坐在桌邊用一套青玉茶具品茶,看見林盡和花南枝,他慢慢眨了下眼:
「回來了?」
林盡張大嘴巴,把小屋裡里外外轉了個遍,十分震撼:
「師兄,這都是你整理的?」
「嗯。」曉雲空給他倆各自倒了杯熱茶:
「左右無事可做。聽師尊說,你與其他修士不同,每日需要睡眠,我便整理了一間臥房供你和你的小狗休息。」
「?」
好好好。
曉雲空和花南枝不需要睡覺,找個地方打坐修煉便算是休息了。可林盡不行,他確實累壞了,他喝了曉雲空煮的茶,便進了曉雲空給自己準備的臥室。
曉雲空把房間整理得十分溫馨,還在角落裡擺了幾盆花草調節氛圍。
臥房的床褥被套全是新的,摸起來十分柔軟舒適。林盡迫不及待倒了上去,總算是讓疲憊至極的身體放鬆了些。
懷裡揣著的毛球稍微掙扎兩下,從他衣衫中探出頭來。
球球踩著林盡的胸脯,溜到床邊,跳上了床榻側邊一個小台面。
林盡這才注意到床邊還有個這玩意。
他側目仔細看看,見那是個竹製的縮小版床鋪,瞧著竟有點像嬰兒床。這小床上面也鋪了厚厚一層軟墊,瞧著竟比林盡的床還要厚實舒服些,甚至,曉雲空還貼心地在床褥上擺了一隻小布偶,和一隻撥浪鼓。
只不過球球沒領他的好意,他嫌那兩個東西占地方,所以一腳把它們踹了下去,自己舒舒服服臥在了軟墊中心。
「……」
林盡哭笑不得。
好歹是曉師兄的心意,林盡便把布偶和撥浪鼓撿起來放在自己枕邊。
曉雲空,還真跟原著描寫的大相逕庭。
自私善妒是一點看不出來,清冷無情道劍君也不像。
是天然呆,是毛毛控。
林盡搖著撥浪鼓,再看看自己的溫馨小臥房,實在覺得好笑。
還像男媽媽。
第67章 枯魚涸轍
雙喜村可不小,林盡跟著花南枝里里外外轉了一下午加半晚上,早就累得不成人形。
他原本還想逗球球玩會兒撥浪鼓,但球球不稀罕理他,他自己玩著無趣,不知怎的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