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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輕咳兩聲,不情不願地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塊令牌:
「在你師尊訪雲子閉關期間,閣主令由我代掌,我原本該替她擔負起閣主責任,守護縹緲閣到最後一秒,可如今你竟以縹緲閣上下乃至所有外宗道友的性命做威脅,那我也只能依你所願。但你要記住,你對不起你師尊,我也對不起她!只願……」
「師叔,請你少廢話。」
江枕風似乎很不耐煩聽牧山說話,她打斷了牧山的表演,自己將閣主令從他手中搶了過來。
離開前,她還要多加一句:
「你確實對不起她,希望你的懺悔並非嘴上說說。」
說罷,江枕風再未多留,立馬飛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林盡思索著她的用意,順便期待著大黑哥能趕緊放開自己。
可蕭瀾啟似乎完全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他還緊緊拉著他的手腕,可能是覺得不方便,索性一把圈住他的腰,將人撈了起來。
「啊?」
啊???
林盡被大黑哥當麻袋拎著,突然雙腳離地遠離了人群。
別啊!
你們搞你們的,搞我做什麼?!
林盡向流巽投去求救的眼神,但流巽正以團扇擋著口鼻,微微垂眼,像是在思索些什麼。抬眸對上林盡視線後,她也沒領會他的意思,她只以為目前一切都在林盡的計劃之中,包括此時被江枕風和魔族擄走這事。
所以,流巽什麼都沒做,只衝他眨了眨眼,表示你去你的,這裡一切有她。
林盡很崩潰。
他就那樣被蕭瀾啟帶離了人群,飛至半空時,他迎著微涼的風,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偶然間抬眸瞥向天邊。
而後他便發現,蓬萊山脈護山大陣邊聚著不少人,他們不斷用靈力加固著護山陣,使整個結界都浮動著清澈的靈氣光芒。
當著所有人的面、提前說出魔族計劃,讓他們喪失攻人不備的機會。
架起內鬼,令他就算是裝樣子,也不得不開始做防禦準備。
甚至還提前通知了其他弟子,要他們在計劃開始前就加固護山結界,以防事情沒有按計劃發展、魔族提前發動進攻。
她似乎從拜託林盡助蕭瀾啟藏身的那一日,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她御靈飛在前面,一身皦玉同空中淺淡的雲霧混在一起。
她徑直去了蓬萊山脈盡頭處一座陡峭斷崖,那山崖像是一座高聳刺破天空的尖塔,頂端沒入雲中,時不時有碎石自天空滾落,瞧著就令人生畏。
這便是傳說中的登聞劍閣。
它並非一座樓閣,而是一座自然形成的峭壁,山壁上被人用劍氣刻下「登聞劍閣」四個大字,由於年代過久,那些痕跡的邊緣已生了許多缺口裂縫,如今已看不大清晰。
江枕風帶他們落到山崖半山腰連接出的一條長橋之上,這長橋不像縹緲閣其他橋那樣堅固,林盡站上去時,這玩意晃晃悠悠,腳下老舊的木板似乎隨時都會斷裂。
他望望底下深不見底的濃霧,心裡發怵,立馬抓住了旁邊充當扶手的冰涼鐵鏈,以防自己失足跌落。
但這鐵鏈也晃來晃去沒什麼安全感,林盡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那之後,他看了江枕風一眼,乾巴巴笑了兩聲,道:
「師姐,你入劍閣就入劍閣……把我撈過來作甚?」
「我連你一片衣角都沒碰,為什麼說是我帶你來的?自然是誰抓你你問誰。」
江枕風背著手,仰頭望著山壁上「登聞劍閣」四個大字,眸底情緒翻湧。
片刻後,她才道:
「但你同我們一起,確實要比留在那裡安全得多。」
「嗯?」林盡愣了一下:
「為什麼?」
江枕風沒有回答他的話,她只意有所指般,另問:
「你可知,為什麼明明所有人都沒見過蕭瀾承本人,牧山卻能那麼肯定地反駁眼前魔族不是蕭瀾承?」
「因為正是他同蕭瀾承勾結?」林盡猜測道。
「不,蕭瀾承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他能那麼肯定,只能是因為,當時,蕭瀾承就在他身邊。」
江枕風回眸望著林盡:
「你可知蕭瀾承是何傳承?」
「什麼?」林盡還當真不知。
「百面牽心煞。」
蕭瀾啟在旁邊接過話頭,漫不經心答道:
#VALUE! 「你知道畫心煞和傀儡師嗎?百面牽心煞就是畫心煞和傀儡師的老祖宗,也屬上古魔物,能力跟畫心煞類似,卻比它要強上許多。畫心煞只能以身魂吞噬宿主血肉取而代之,但百面牽心煞可用神識凝成的牽心絲腐蝕宿主,將他們全都變成自己的『影子』,就像他的分.身一般替他行於世間,若他想,可以隨時占用軀殼,再隨時脫離,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發現。但牽心絲很耗神識,所以,蕭瀾承戰力不強,身體甚至有些羸弱,可他精神力強到嚇人,還很聰明,最擅玩弄人心,雖然不能戰鬥,但攪混水是一等一。他此行目標不只是縹緲閣,還有你,你方才,不就差點被他推入死局嗎?」
「你是說,方才那個小男孩便是……?」
得知此事,林盡居然有種「果真如此」的釋然。
蕭瀾啟點點頭,有些嫌惡地皺著眉:
「嗯,那傢伙有個怪癖,很喜歡以幼相示人,再聽聽他方才主導全局的那幾句話,他的身份就很好猜了。你這混球,若我不帶你走,你留在那還會繼續被蕭瀾承針對,你鬼點子是挺多,但在人心這塊,還玩不過蕭瀾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