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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南覺得大概率不是巧合,但對方一看就是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想來也不會亂說什麼。
不過就算他嘴巴不嚴實,瞧著這般不受寵的人,說是她乾的也沒人信啊。
此時,摔倒在地的蕭玄也爬了起來,他看向不遠處的少年,「定是他懷恨在心,偷偷丟了石子,害我出醜,我要告訴姨母!」
侍衛有些頭疼,離得這般遠,而且衍少爺在他眼皮子底下確實老老實實地,未曾動過手腳。可他也知道,主子說什麼,哪裡有他說話的地方。
而且這附近就三個人,不是衍少爺乾的,萬一蕭玄怪罪他呢說到底,衍少爺也是夫人的兒子,而他只是個下人。
因而在聽到吵鬧聲醒來的夫人找他問詢之時,他語焉不詳地說,「許是衍少爺不高興了吧,小孩子鬧著玩,失了分寸。」
聞言,蕭玄立刻拉著姨母就是一通撒嬌告狀,而另一個少年仍舊保持著沉默。
婦人不禁皺眉,「李衍,你又趁我不在欺負玄兒。」
李衍下意識跪下來,脊背卻挺得直直地,不曾求饒也不曾喊冤,只是淡淡地說句,「請母親責罰。」
見他這副樣子,李夫人愈發失望,她很快移開目光,隨即擺擺手,「罷了,責罰便先算了。這荒郊野嶺的,還是先趕路趁早到永州吧。這一路你少惹玄兒生氣,我便也能鬆快幾分。」
蕭玄雖然一臉不情願,可卻懂得見好就收,沒有再鬧自個姨母,而是催促著對方趕快睡覺。
「姨母,一路勞累,您還得為我們費心,玄兒自責得很。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二人上演親情時刻,你關心我,我心疼你,好似忽略了地上還有個人跪著。而伺候在旁的侍女嬤嬤們也一臉見怪不怪,亦沒有人出聲提醒夫人叫衍少爺起來。
等李夫人帶著一干人等離開,燭火暗下來,寺廟門口依舊跪著一個筆直的身影。
在暗中看熱鬧的許知南看了一眼仍舊跪著的少年,心頭突然出現兩分心虛。
哎,這可真叫人有幾分負罪感啊。這娘咋不分青紅皂白就責罰自家兒子呢,是親生的嗎難道是庶子,還是什麼真假少爺
此時夜愈加深了,寺廟裡的燭火又被風吹滅了幾盞。
許知南扭頭走了兩步,還是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寺廟外。
「你還不走嗎」跪著的少年抬起頭,看向她的方向。
許知南腳步一頓,這是在和我說話她扭過頭看向四周,還是在和鬼說話。
「不用感到愧疚。」
好,看來真的在和我說話,那剛剛他肯定是看到自己了。
「我從小五感異於常人,你放心,別人沒發現你。」
許知南撓頭,怎麼感覺他把我當成鬼了
「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我拿的果真是鬼的劇本
李衍低下頭,看著腳邊滾過來的一隻粗糙手爐。
「謝謝。」
再抬眼,那寺廟牆角邊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萬籟俱寂,他此刻唯一能聽見的只有嗚咽的風聲,手中那個粗糙的手爐傳來陣陣暖意。
他垂眸摸了摸那手爐,接著站起身。他的身體似乎晃了一下,但又很快站直了。李衍小心地挪進了寺廟,找到自己藏到一邊的小包袱,攤開裡頭的毛毯,熟練地給自己蓋上。
——
凌晨,天還黑著,寺廟周圍都一片寂靜,只有她們這後半夜響起的呼嚕聲此起彼伏,遮蓋了她們的動靜。許知南和十幾個村民,帶好提前準備好的各家水桶出發去尋水。
孫茹昨晚自告奮勇要跟著去,許知南看了她一眼,不知想了些什麼,便答應了下來。
「輕手輕腳,小心些,別把別人都吵醒了來搶水。咱們趁天色尚早打好水,也能少些波折,趁早出發。」
其他人立馬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們紮營的地方後頭就是山,離寺廟有好長一段距離,又有村民鼾聲相助,因此這點輕微的響動並未引起對面的過多注意。
一行人輕手輕腳,摸黑上了身後的後山。等上了山,許知南這才點燃了幾支火把,也是這時候,她注意到隊伍里有個人身上穿了一件五顏六色的褂子。
見許知南看向他的衣服,許傑似乎誤會了什麼,他一臉自豪地說,「這可是我媳婦昨晚剛用舊衣服幫我縫製的,阿南,你喜歡的話,叫我媳婦幫你也縫件。」
許知南看了一眼自己背簍里幾片布料,連忙搖搖頭,「謝謝許傑哥,不過不用了哈。咱們先去尋水吧。」
使用了尋水指引後,許知南腦海中立刻出現了當前地點到水源處的路線圖。
他們先到了野楊梅樹附近。不過他們村的人沒見過也沒吃過楊梅,怕有毒便有些猶豫。
「那兒好些果子被鳥雀吃了不少,肯定能吃。先把這一樹楊梅收了,咱們繼續去尋水。」許知南移動火把,照亮了一處枝頭。
話音一落,孫茹率先接過竹筐開始忙碌起來。剩餘幾個大男人一看,頓時不甘示弱地開始爬樹摘楊梅。
人家孫茹一隻手都沒好呢,都沒忘好好表現。他們一群大男人反倒落人一步,還比不上個半路加進來的難民,豈不是要給阿南姑娘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了,以後有好事能考慮他們嗎
人多速度也快,沒多久這樹楊梅就被摘光了,四筐楊梅就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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