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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容顏絕世的裴姝秀,珠釵環繞,綾羅玉錦,略施粉黛便引來一片吸氣聲。可他只有滿心的痛苦不解和怨恨。
那一晚他酩酊大醉,醉生夢死間,他仿佛又看到了容顏姝麗的裴姝秀,笑著喊他雲表哥。
後來他才知道是當時的皇帝微服私訪時,一眼看中了恰巧於街道上走過的連州第一美人裴姝秀。裴家在連州雖勢大,可成為皇親國戚的機會擺在面前,有幾個人能不心動呢。
彼時他還頂著嚴寒,在忽明忽暗的燭火前苦讀,雖又困又累,可想到有了功名就能娶,他便又有了無限的動力。可他卻不知道,在那個冬日,裴姝秀就這樣隨皇帝入了宮。兩人的緣分就此盡斷。
得知他考上了狀元,裴家也十分高興,為他大辦了宴席。外祖母在席間還隱晦地暗示著要將裴書蘭嫁與他。
觥籌交錯間,他看著那張有些像裴姝秀的臉,露出含羞帶怯的神情地。可他卻覺得倒進了胃口,直接站起來拒絕了外祖母的好意。
「鴻運如今雖有功名在身,可還是一介白丁,配不上裴二小姐。抱歉,某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撇下瞠目結舌的裴家眾人,他看也沒看哭得梨花帶雨的裴書蘭,徑直起身離開了。
夜半時分,他獨自一人抱著酒,在裴姝秀的院子外又悶頭喝了一整晚。
阿秀,為什麼不能再等等雲表哥呢。
醉死過去的李鴻雲再次睜眼時,身邊躺著的卻是渾身青紫的裴書蘭。隨著端著木盆帕子進來的丫鬟一聲尖叫,再次讓裴家熱鬧了起來。
於是,迷迷糊糊的李鴻雲娶了裴書蘭。大婚當日,裴姝秀也寫了書信,送了一車好禮,祝他們百年歡好,歲歲朝朝。
心灰意冷的李鴻運最終去了偏遠的永州,開始做起了一個小縣令。
這些年,李鴻運對蕭玄好,一半是因為他是裴姝秀的兒子,一半是因為再次相見時,是他收到裴姝秀重病的消息連夜趕來,見到的那最後一面。
臨死前,裴姝秀對他說的唯一一句話便是,讓他多照顧著蕭玄。
她希望他幫著蕭玄,他怎能不答應呢。只要裴姝秀想要的,不管是13歲的李鴻雲,還是23歲的李鴻雲,刀山火海,他都會幫她弄來。
可得知事情真相時,他才徹底明白。裴姝秀原來不是希望他幫著她的兒子,而是知道蕭玄才是他的兒子,這才欲言又止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裴姝秀,你好狠的心啊。
渾渾噩噩一個多月後,李鴻雲才想起了遠在京城的李衍。他從脂粉堆里起身,重新成了那個不苟言笑老謀深算的李知州。
他沒管外頭吵著要見他的蕭玄。他走到一處暗室,叩了叩桌子,室內很快出現了幾個黑衣人。
「大人有何吩咐」
李鴻雲捂著嘴,壓抑著胸腔里無盡的咳嗽聲,良久才抬起頭,緩聲說道:「這些年,我苦心經營,為她的兒子謀劃一切。我做了很多好事,救了很多百姓,可是為了她,我手底下沾了更多的血。」
又是一聲重重的咳嗽。
「大人!」
李鴻雲擺手,「無事。」
「原先看蕭玄過於稚嫩,總是意氣用事,便想多多磨練他。可他實在不是那塊料,我又想著幫他蕩平一切,捧著他登上那個位置就好了。可如今一切都成了空。」
阿秀,你騙得我好苦。
「聯繫西北王,儘快對霍望北下手。」李鴻雲喉嚨一陣腥甜,渾身散發著腐朽的氣息。但這皇位,只能屬於你的兒子。
「暗影,裴書蘭和蕭玄,你想辦法處理掉吧。極寒之下,知州夫人染疾,其兒子衣不解帶上前伺候,不幸也染病,二人雙雙遺憾離世,一段母慈子孝的佳話。」
「是。」
咔嚓一聲,一子落下。蕭衍看向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落子無悔,你輸了。」
(...)
(...什麼時候才會把身體還給我)
「唔,等我見到她再說。」蕭衍慢條斯理地收起棋盤,「放心吧。很快就會再見的。咦,這棋盒裡怎麼有一個黑石頭」
蕭衍伸出手想要拿起來仔細看看,可一碰到石頭時,他的手指上便傳來一陣刺痛。
似乎有一股似有若無的聯繫突然出現在腦海里。蕭衍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不斷開裂的石頭,或許說是:蛋。
唔,有意思。
——
正教著村民如何用羊毛製作毛線,接著製作毛衣的許知南若有所思地撫了撫心間。
「阿南,是這樣嗎」許倦柏雙手翻飛,無師自通地織出了許多新花紋。
許知南立刻讚賞道,「厲害了我的阿柏姐姐。」
許倦柏略帶羞澀地笑了笑,又低下頭認真地織了起來。
一旁圍著學習的大娘們也舉起手裡的半成品,「阿南,瞧我這個怎麼樣」「看我的,看我的!」
許知南挨個看過去,不住地點頭,「不錯!等毛線製作完成,各家領一些回家。除此之外,額外製作一批羊毛毛衣手套帽子對外出售。」
「好!」
許知南出了院子,呼了一口氣。
如今十月底,老天便不再下雨。不過這溫度肉眼可見地降低了不少。看來極寒快到了。她們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了。
「李遷,第一批水泥先給村民用上。錢可以先賒帳,第二批送去城裡。對了,曬鹽場的鹽這段時間的產出不再對外出售,先收到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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