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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冷!」
「娘,我凍得不行了。」
「兒啊,你醒醒啊!」
砰地一聲,婦人家中唯一漏風的門被踹開,大量風雪裹著石粒像利刃一樣刮過來。
「打劫,快把家裡的取暖東西都交出來!」
三個嘴唇發青,渾身打抖的瘦弱男人拿著根木棍指向她。
婦人看了看懷裡徹底失去溫度的孩子,扯了扯割裂的嘴角。
她費力的護住身前最後一點火光,掃了掃空蕩蕩的房屋。
「都說了打劫,聽到沒有!阿嚏!」
男人猛地打了一個震天響的噴嚏,再次睜眼,卻被沖天的火光晃花了眼。
「大人,暖和吧。」
婦人笑了,可眼裡全是痛苦和恨意。若非這群人頻頻連偷帶拿,她怎麼會先後失去丈夫兒子!
她恨這些人,更恨這個世道!都去死吧!
肆虐的暴風雪,卻奇異地沒有撲滅這場大火。
許是看到了火光,村里僅剩不多的人跑了出來,哆嗦著圍在燒起的房屋邊取暖。
但片刻後,開始有人悄悄搬走了一部分燃燒的木頭,慢慢的火堆越來越小,不夠機靈的人未曾發現異常,在暖意中睡過去,在風雪中徹底凍住死去。
婦人點起的最後一場大火,送走了她的兒子,突然出現的索命人,她救了許多快要撐不下去的村民,更送走了許多慢半拍想取暖的人。
誰也沒有注意到,廢墟之中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女人突然動了動。
與此同時,蕭衍終於看到了空無一人的貴妃陵墓。
盯著空空如也的棺木,蕭衍眼裡充斥著混亂與恨意。
他恨她為什麼要把他生出來,又任由他被換走被折磨,被背叛。她是他的母親,可卻好似仇人一樣。
李夫人曾經說過,這一切他母親都知情,他誰也不該恨,最該恨的是拋下他的母親,而不是她!
蕭衍眼裡的瘋狂散去,又成了一片虛無。寂靜灰暗的陵墓里,突然響起了有些滲人的輕笑聲。
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死人就該好好地呆在陵墓里,詐屍做什麼
————
生靈塗炭,秩序崩壞。搶劫,起義,亂象,血腥,逐漸蔓延。
除了永州外,各州的人口幾乎少了一半多。
政權開始更迭,亂世由此正式開始。
當時間走到年末,風雪驟停,患上了雪盲症的人抬起頭,看到了頭頂上明晃晃的太陽。
「太好了!出太陽了,極寒是不是要停了!」
「我們活下來了!」
窩在村里學習和處理事務的許知南也走出了屋子,當她抬起頭看到太陽時,第一反應卻是不好。
大雪堆積數米之深,溫度升高,積雪融化,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洪災呢!
許知南立刻著人開始挖溝渠,清理積雪,趁積雪化為洪水之前,將危機扼殺在搖籃之中。
裹得厚厚的村民們依照吩咐拿出來鐵鍬,開始清理積雪。
因為溫度還未徹底回升,村民們干一會就得去休息。
許知南倒是一直堅守著,她奮力的清理積雪。雖然模擬器里他們並未出事,可人生不是模擬,一切不能重開,她萬萬不可行差踏錯。
許是受到了她的感染,村民們的效率也提高了很多。
許知南突然想起倉庫里堆著的大量粗鹽,她讓人搬了幾大袋粗鹽出來,開始配合著清理積雪。
爭分奪秒之下,傍晚時分,她們清理出了大半的道路積雪。
此時不少積雪已經融化成了水,許知南的鞋子徹底濕透,徹骨的寒冷令她打了個寒顫。
「休息下吧!」注意到她的異常,許倦柏連忙叫住她。
許知南喘口氣,停了下來,「瞧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大家先回去休息,明日繼續。這溫度上升得慢,我們該有時間,若是感冒就不好了。」
聞言,村民們揮舞完最後一下鏟子就迅速收拾好準備回去。
許知南把屋裡睡覺的大鴿蒲公英叫出來,讓它去給杜章送信。
「咕!」見蒲公英離開,許知南鬆了口氣。
好在收到她消息後,杜章立刻安排了起來,甚至他還徵用了許知南的幾隻信鴿,將這道消息傳給治下的村子以及附近相熟的縣令。
外界也有聰明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比如蒼州的穆知州,并州的謝正一家。
但亦有人未曾注意或者不甚在意這等小事。
「孫茹,你還是有些婦人之仁啊。此等溫度,命人出來掃雪,何其危險再者,若是之後溫度繼續下降,積雪除不盡,百姓死一批。你又如何擔當的起」
西北王一臉不贊同地看向孫茹。周圍幾個幕僚將士也哆嗦著開口拒絕了。
「是啊,莫非又是那什麼許天師傳出來的消息王爺,我當年就說了,這許蔓娘不靠譜,淨壞咱們的大事!永州說我們擄走了這許天師,我看啊,這人是被他們偷偷關起來,借她的名聲放煙霧彈呢。」
說到這,那人還擠兌了孫茹兩眼,「莫非孫副將和這許天師還有聯繫」
這孫茹當初還是這蔓娘帶來的,不過一個女子,雖然帶兵打仗厲害些,也會些收買人心的表面功夫,可憑什麼被王爺如此看重。那人酸溜溜地想道。
後來也不知道這孫茹從哪弄到了一批精鹽,說是西域那邊弄來的,藉此大賺了一筆,給王爺暗中拉了不少關係,這才受到了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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