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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誰要走?今天誰也走不了!”陡然又有人聲傳來,聲音響若春雷,震得方肖兩耳嗡嗡直響。眼前一花,卻憑空多了個面目猙獰的和尚,粗眉豹眼,衣服又皺又髒,像是有幾個月沒洗過了,衣袖捲起露出粗壯的胳膊,十分兇惡。
“你是誰?為什麼與一個小女孩為難?一定要留下她嗎?”方肖有些生氣地問道。
“你搞錯了,他是要留下我們兩個呢!歡喜門左使無歡可不是斬草留根的善茬兒啊!”那女子面帶譏誚地看著方肖,像是說對面那和尚的不是,卻又對方肖說明了對方的來歷。
“歡喜門!”方肖一驚,知道那是佛門敗類,門中藏污納垢,不知幹了多少壞事,一向在西域橫行,如今竟出現在這荒山僻野,是在蹊蹺。
“哼!小姑娘好見識,讓佛爺來見識見識你的功夫怎麼樣?”嘴上說著,手裡卻將一把戒刀抖開,氣勢洶洶地向那女子砍去,使的是一招再普通不過的“樵夫打柴”,卻端的力道驚人。
那女子如一片羽毛輕悠悠地飄離枝頭,手腕翻轉間卻也亮出了兵刃,原來她使的是一把通體紫紅的長劍,出鞘時竟帶出清亮的劍鳴,不知是何來歷。此時對上,竟一下便將那戒刀砍作兩截。那女子的手也被震得生疼,心道這和尚好深厚的內力。
第 2 章
那和尚手中兵器一下被砍斷,也大吃一驚,卻見那女子將那劍舞成一條紫線,靈動非常,甚至還隱隱帶起道道白色匹練,甚是耀眼,心下一動:“莫非是紫電?”
“和尚眼力不錯!”那女子贊道,手下卻絲毫沒有猶豫,指捏堅決,向和尚的雙掌削去,出手端的不留餘地。
那和尚也鎮定,大袖一展,數十枚飛鏢飛出,直奔對方身體各大要穴,令人防不勝防。那女子一個側身讓過,卻有一飛鏢恰好從耳邊擦過,割下一縷青絲來,讓她心頭嚇了一跳。開始挾神劍之威占得的先機又被對方扳回。和尚的斷刀繼續糾纏不休,上下翻飛。方肖見了,也衝上前去幫忙,手中拿的卻是那把油油的殺豬刀。
古語云:“一寸短,一寸險。”殺豬刀自不長,少年看來也非武林中人,當下卻能和女子將和尚敵住,不落下風。方肖心下也自驚奇,越戰越勇,時不時有古怪的招式把那和尚迫得有些狼狽。
“你這小子是什麼來頭?怎麼會這麼厲害的刀法?你師傅是誰?”和尚心下驚訝。
“我沒有師傅,我只是一個殺豬為生的,偶爾殺狗。”方肖不明所以,只得回答,他這一路刀法都是他平常殺豬賣肉所用的,是他賴以為生計的方法途徑。
“你!好小子……敢跟佛爺耍嘴!”無歡大怒,手上招式一變,攻勢更加連綿不斷。一邊那女子卻早已笑開,嘴上也不停歇地打趣:“大和尚你別惱啊!人家說的是豬可不是你啊,哈哈哈!”
“臭丫頭!待佛爺拿了你,扒了你的皮!看你這張小嘴還有沒有力氣伶牙俐齒!”無歡恨得咬牙,直在肚子裡把兩人罵了個遍。
“嘻嘻,無喜佛沒來,你無歡佛一人算什麼?就算你們歡喜佛祖來了,我也不怕。想我紫竹院名門正派,就是要為白先生掃清你們這些邪道妖孽,還武林一片朗朗乾坤。”
“哦?是嗎?小丫頭口氣不小,原來是來自小倪老尼姑門下,怪不得要和我們作對。”場中卻突然又多了一瘦如枯柴的和尚,滿臉褶皺,眯著眼陰陰地看著場中打鬥的三人。
“你是無喜?”那女子警惕地看著瘦和尚,語氣凝重。
“呵呵,小姑娘功夫不錯啊!要是我今天不來,無歡恐怕還真要折在你們手上了。那就讓老衲超度了你們吧!”無喜和尚言笑之間已突然出手了,他的兵器是一條長鞭,施展開來,像一條吐著毒信的長蛇兇猛地撲向那女子和方肖,撲、卷、纏、絆……一時在他手裡發揮得淋漓盡致。
方肖和那女子本來稍占上風,現在卻又被無喜攻得左支右絀,那無喜的武功看來比那無歡還要高上幾分,他的加入竟讓局勢一邊倒,和無歡配合得天衣無縫,方肖越斗越是心驚,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間還有如此多的能人。
那邊無歡無喜斷刀軟鞭,遠交近攻,配合熟稔,頗有章法。方肖對上無歡,他刀法本是精奇,可惜缺乏打鬥經驗,而且似乎從未修過什麼高深的內功心法,沒有什麼內力,所以還是落了下乘。那女子手中紫電本是與“青霜”齊名的絕世名劍,削鐵如泥。可惜她的對手使的是軟鞭,攻勢角度常常刁鑽詭異,不按常理。紫電觸及鞭身常常被其滑開,當下有無處著力之感。所幸她劍法精妙,此時全力施展開來更是比剛才不知道高明多少。無歡偶將餘光瞥去,心下也是駭然。那女子紫衣翩躚,步法時若行雲流水般飄逸瀟灑,時而又於舉步維艱中見柳暗花明,光論輕功已是世間絕頂。饒是二使見識不凡也猜不出她的師承來歷,似乎江湖中也沒有這麼一號人物,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了。
無喜見久戰不下,心中焦躁,向無歡暗使個眼色,又是一蓬銀針向紫衣女子罩去。那女子雖步法高明,但也難以分心逃脫銀針籠罩的範圍,因為那軟鞭已攻向其下盤,稍不小心便會吃大虧。她卻也鎮定,腳步雖有滯緩,紫電卻劃出一道道玄奧非常的劍圈,看似簡單實則變化繁複。那漫天的銀針也似長了眼般叮叮噹噹被引向一個方向,碰碰撞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