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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好笑得緊了,家師那麼多精妙的招式難道還能讓你一一試過不成?若真是如此你以為你還接得家師幾招呢?這不過是我的‘紫玉成煙’而已,倒是讓你差點無福消受了吧?常言道:名師出高徒。大和尚這麼著緊地誇我莫不是在向家師示弱呢?”曾玉兒聽得他語氣陰陰心下也是不快,當場怒目而視,說得也是毫不留情面。
江湖傳言,“紫玉成煙”本就是“紫竹院”紫玉仙子的成名絕技,多少人都只聽得,從未親眼所見。曾玉兒這番話直亮身份,同時暗藏機鋒,暗指對方十年前就曾被小倪師太追擊得遁逃西域不敢現身中原,而今怕是更不如從前了。歡喜佛祖本是喜怒不易形於色之輩,此時聽得她這番話也是難以忍受,大喝一聲道:“好個刁嘴的丫頭,當真膽大,敢如此羞辱本尊!”說著揮舞雙掌便又欺身而上。
曾玉兒見得對方雙眼通紅,再次攻來,顯然是被自己激得憤怒到了極點,心中也是暗苦不已。方才自己那一劍遭到對方硬抗,真力反震得自己早已受了不小的傷。眼下能把“紫電”握住也是不易,如何能再和之比拼。她也不敢輕捋其鋒,只得展開“逍遙遊”只一個勁地遊走在旁,讓歡喜佛祖的招式撲空。
歡喜佛祖的掌法卻是高明,他也知道曾玉兒的輕功步法遠勝於自己,若是不小心便會讓她走脫,再想追上怕就是不可能了。但他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見識廣博,知道對方內力終究不如自己,方才和自己掌力硬抗定也受了不小的內傷。他也不著急取對方的性命,只將掌法舞得連綿不絕,步法走成陀螺狀,叫曾玉兒身形受掌力所滯,繞著自己轉個不停,卻是不得脫身。一時之間曾玉兒被其緊追不敢輕易奪路而逃,對方這套掌法走的不是剛猛路子,只是在陰柔之中透出森寒之氣,不似什么正當功法,自己只看得漫天掌影不時蓋下,那股陰寒之氣讓自己內力幾欲凝滯。曾玉兒也知道不能被那掌擊中,只是施展步法小心躲開,那掌影在周身拂過時雖每每被自己險險躲過,掌中的陰寒之氣卻仍然漸漸侵入經脈,使得內力運行愈加遲緩。曾玉兒心中暗急,如若再這般繼續下去,怕是過不了多久,自己便會被對方活活累死。
歡喜佛祖見得曾玉兒在自己的掌下已是左支右絀,心頭暗喜。他也不急著下狠手,只如貓戲耗子般,一點點加大力道,壓製得曾玉兒難以毫無還手之力,只待將她銳氣磨盡再出手。曾玉兒見得他眼中戲耍之色卻是心頭慍怒,臉上戾色一閃而過,直打起精神勉力握劍向歡喜佛祖的雙掌削去。
“哼,強弩之末也敢垂死掙扎?”歡喜佛祖冷哼一聲,虛空一擊,曾玉兒的劍已經脫手。此時她再無別的招數可以和歡喜佛祖抗衡。
“桀桀桀桀——”歡喜佛祖連聲怪笑,朝著對方欺身撲上,雙手變掌為箕指,向其左手脈門扣去。脈門乃是武林中人的重要部位,若是被對方扣得在手,輕則受制於人,重則武功盡廢。如此一來便只得任由對方炮製,毫無反抗之力。此時瞧得歡喜佛祖出手的勁道,怕是要廢了對手的武功,其心思當真歹毒。曾玉兒想要反抗,卻是再也無力。她歷經方才一番苦鬥,早已經力竭,只得將眼一閉,任由對方抓下。
曾玉兒正自絕望,卻聽得歡喜佛祖噫的一聲驚呼,那一爪卻沒有落下,耳邊一聲高叫:“呵呵,大和尚好狠的心,對著這麼如花似玉的小丫頭都下得了手,當真愧對佛祖了。臭小子你說是不是?”正是那張勇剛的聲音,也不知道他用何辦法阻住了歡喜佛祖。曾玉兒先是心中一喜,再聽得那一聲“臭小子”只覺得心中又氣又苦,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豈止是愧對佛祖啊!簡直禽獸不如啊!”曾玉兒聽得那是方肖的聲音,心中氣他先前那樣責問自己,也不睜眼,仿佛只覺得場中局勢再是險惡也和自己無關了。
“哦?和尚也這般禽獸那還得了?莫不是看上了小姑娘漂亮動了壞心思?小姑娘莫怕,老頭子幫你出了這口惡氣。”只聽得呼呼風聲,耳邊傳來一陣呼喝的打鬥聲,卻是那張老頭和歡喜佛祖纏鬥在了一起。
“還是個不要臉皮的野和尚,自稱什麼歡喜佛祖?佛祖看見了你還怎麽歡喜得起來喲!看我不替佛祖教訓教訓你!”方肖似乎也按捺不住,也上前去幫助師傅。曾玉兒聽得他一番調侃心中愈發難受,只想著:“你既然怪我心狠手辣,又何必回頭再來找我?”
張勇剛師徒倆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歡喜佛祖惱怒不已,偏生又不比這師徒倆油嘴滑舌會耍寶,卻讓他們諷刺得丟了老大的麵皮。張勇剛老成了精,嘴皮子占了上風就逮著機會出手,方肖學著師傅也找了正當理由撲上,師徒倆嘴上手下占盡上風,歡喜佛祖一時處境尷尬。
耳邊“砰”的一聲骨頭脆響夾著歡喜佛祖的痛呼聲,顯然是吃了不小的虧,卻聽得張勇剛叫道:“看你個野和尚還六根不淨!這一拳頭讓你長記性!”
方肖也自高叫:“打得好!打死這禿驢!”
張勇剛又道:“臭小子,少在這兒添亂,什麼狗屁佛祖還不是你師傅的對手。快去看看玉兒怎麼樣了?”
“不用你們師徒兩個假好心!我是心狠手辣毀屍滅跡的女魔頭,你們是行俠仗義胸懷高義的大俠,各有各的道道,我是死是活也與你們無關!”曾玉兒聽得這話,卻是氣極,記恨著方肖和自己鬧翻,只不肯接受他們的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