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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想知道我娘臨死前說了什麼?我憑什麼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呢?”胡離聽得一聲輕笑,眼波微轉道,“除非你要死了,我或許會告訴你。”
白松聽得她將自己都當作不相干的人,滿臉無奈,只是愣住不知該說什麼好。胡離見得他神情呆滯,冷笑不語,只是將頭撇向一邊。
方肖見得一行人俱是不說話,心中也自不安。今日本是來論道,不想卻先論了回白師叔的家事,饒是他腦筋活絡也沒想到胡離竟然是師叔的女兒。怪不得之前見得自己使出逍遙遊的步法師叔會那般在意,原來胡離的娘和師叔曾是夫妻。想來是師叔始亂終棄另娶他人,才會惹得胡離的娘憤然離去,看來胡離的娘倒是個奇女子了。難怪胡離這般恨男人,說這世上沒有一個男兒稱得好漢。他轉頭望見胡離昂首立在夜色中,只覺得那纖細柔弱的肩膀似是負著那麼多沉重的心事和絕望,只覺得心疼不已。
“曉離,那個,你近來可好?”他心中關切對方,說話卻是直打結巴,聽得胡離和曾玉兒俱是一顫。
“我好不好干你甚事?方少俠倒是年輕有為啊!這麼快身邊便圍著這麼多美女了,當真是左擁右抱,羨煞旁人啊!可惜我胡離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弟子,卻也不敢高攀得你。”胡離方才雖是和水益聯手傷了白松,卻也一直暗暗留意方肖。她自小知曉其母為其父所棄,骨子裡極是厭棄男人。對方肖更是不容他對旁的女子存了半點心思,此時見得他身邊圍著兩個女子,心中早就打翻了醋缸,氣得不行。
方肖聽得她話中對自己不滿,也是大驚。他也和胡離一路不少打鬧拌嘴,如何不知道她是氣自己和身邊兩個女子走得近了。他也是油了,立時賠笑道:“天地良心,我心裡可是只有你一個的,別的女孩子我看都不會多看半眼。她們兩個一個是我妹子,一個是我姑奶奶,我對自己的妹子和姑奶奶哪裡能有半點非分之想。”
胡離本是惱怒,聽得他說笑撲哧一聲再也忍耐不得,笑出來。這一下只如春冰乍破,杏花吐蕊,眾人見得俱是覺得眼前仿佛亮了起來,襯得這月色也是黯淡不少。方肖說這話本就為逗她一笑,見得她不再生氣,心中也是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曾玉兒和甄靈兩個女兒家在一旁心中卻是不同滋味。曾玉兒雖是叫方肖大哥,心中卻完全不是這般想法,只是為了和他更親近些。豈料在他口中妹妹如同一層限制般,讓兩人再不得更進一步,她心中頓覺灰心失望,說不出的難過。
甄靈也是對方肖存了半分好感,她一向自視甚高,對自己美貌也極是自信。尋常男子對她也是巴結居多,連山河盟盟主宋無缺和她說話也是不敢馬虎,她皆是不放在心上。惟獨這方肖先前對自己不假辭色,還敢罵自己老丑,她自是留了意。後來見得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漂亮女子,只覺得如天人般惹得自己自慚形穢,心中只想著:“枉我一向自負,卻不知人間還有這般清麗脫俗的人,怪不得他的心裡容不下旁人去了。”現在又聽得方肖毫無顧忌地在自己和曾玉兒面前對胡離坦露心曲,雖是說笑卻也鄭重。她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只覺從未有人能這般對自己,若是他方才這話是對自己說的,要自己做什麼怕是也願意了。方肖哪裡知道他的不在意卻又是惹出了不少情債來。
“阿彌陀佛,佛門歡喜佛見過諸位施主了。”眾人正各自想法,卻聽得耳邊一聲一聲佛號,歡喜佛祖也是到得蜀相祠中。他身後只是跟著無喜和四個弟子,俱是身著僧袍,面容莊重。
“無量壽佛,大師也來了,貧道等讓諸位久等了。”三位長袍道人也是進得祠堂來,見得諸人稽首道。他們也未帶多少人,只是身後各跟著兩個小道童。
“各位有禮了,想不到今日我佛道儒又要聚首,又要論道一回。”水益見得眾人前來,也是起身作禮,“我天機一門俱是來了,道門中三位也是來了,只剩佛門紫竹般若兩宗了。”
歡喜佛祖也是笑得稽首道:“我歡喜門自當一力擔起佛門重擔,與其他兩門論上一番。”一行人相互作禮後便席地而坐,等得有了一會。只見得那一輪月兒漸漸高了上去,也不見得紫竹院和般若寺現身。
“罷了,時辰已是過了,無需再等,便開始吧!”卻聽得三個老道士中為首那個垂眼斂眉道。眾人聽得也是紛紛點頭。
“這個道士究竟是何人?倒是好大的架子。”方肖見得他一語便將般若宗和紫竹院排除在外甚是霸道,心中微微不滿,低聲詢問道。
曾玉兒正欲解釋卻聽得甄靈在一旁插嘴道:“呵呵,道門有三宗在江湖中最是為人稱道,乃是是無為道,玄陽道和玉虛道。據說是三清中老子和元始天尊傳下的。其中無為道據說乃是老子親傳,而純陽宗乃是老子弟子呂純陽傳下,無為道自是一舉越過道門所有道統,成為道門之首。上一次泰山論道,無為道的空空了了可是道門唯一能和天機書生爭鋒的人物,那老道士可是無為道現任掌門,你說他能不橫著走嗎?”
方肖聽得她解說也是一愣,隨即點頭道:“原來如此,倒是怪不得了。那了了枉為和我師祖同輩高人,居然也趁人之危與我師傅比武,最後還施辣手害他性命。這道門中人講什麽清靜無為,卻也是扯謊騙人的。”他心中記恨了了殺了他師傅,總是想著要替師傅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