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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被拉住,見得是昨日住下的客官,頓時笑道:“客官,那位姑娘我今日一天未曾見到了,客官可曾去她房間瞧瞧?”
方肖心中一陣失望,突然省起師傅纏住歡喜佛祖至今還未歸來,又接著問道:“那我師傅你可見了他回來?街上如何這般吵鬧?”
小二擺手道:“也不曾見到你師傅,客官有所不知,聽人說風雲盟主宋大俠在錦繡苑為一女子和老頭子所殺,現在屍體被扔在大街上,據說死狀慘不忍睹啊!嘖嘖,這年頭啊——”
方肖聽得這話,只覺腦中“轟”的一聲,似乎失去了知覺,向小二抱拳致謝便衝出門,一路向“錦繡苑”趕去。
方肖只覺得腳下的路變得十分漫長,自己的輕功慢得緊。他一邊奔走一邊在腦中飛快想著這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宋無缺的父親怎麼會在錦繡苑為人所殺?小二口中所說的一女子和一老頭子莫非是玉兒和師傅?歡喜佛祖怎麼會一再知道玉兒的行蹤?師傅和歡喜佛祖纏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究竟遇到了什麼?一個個疑團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只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只覺得“錦繡苑”或許不尋常。
他奔走得急,拐了個角便見得錦繡苑的招牌在眼前,不防斜下里一陣風起,夾雜著劍鳴之聲。方肖警覺陡生,立馬側過身子,腳下展開逍遙遊詭異地躲過,一柄長劍從他的耳邊擦過,劃出一道血痕。
“何方鼠輩,敢偷襲小爺?”方肖只覺得耳後火辣辣的疼,想是皮破了,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喝道。
“哼!自己本就是卑鄙作偽的小人,還有臉說別人?”耳邊的聲音如同玉石相撞般清泠,甚是悅耳,竟然是一個女子,方肖抬頭見得不禁愣住:“姑娘是你?”
只見面前一紫衣女子傲然而立,面若寒霜,俏眉橫豎,如同怒極的羅剎般讓人莫名心顫。方肖憶起之前在客棧曾經見過她,只是此時她居然對自己暗施毒手,實在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似乎自己並沒有得罪於她。
“姑娘,這般暗施毒手於一生人怕是不夠光明磊落了吧?更何況出手還這麼狠毒,我不知道哪裡唐突了姑娘,讓你這般氣憤。”方肖心中驚疑大於憤怒,雖然此時急著去找師傅和玉兒,但是面前這女子劍光森寒,直指方肖,似一條吐著毒信的蛇。方才那一劍角度精確,力度狠准,雖然躲過也極為兇險,已是讓他出了一身汗,如何還敢無視眼前之人。
“光明磊落?你們盜用他人名諱,敗壞他人聲譽時可曾考慮過光明磊落?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女子一聲嬌叱,捏個劍訣便再次攻來。方肖聽她說得極其慷慨,眉宇間煞氣密布,不似作偽,但是仍然不懂她言下之意。
“姑娘可否跟我說明白,似這般胡攪蠻纏可不是個辦法。”那女子的劍法顯是出自名家,縱橫馳騁間絲絲入扣,處處可見章法謹嚴。方肖刀法也是不弱,他一邊擋住攻向周身的劍,一邊試圖和她說個明白。
“和她有什麽好說的?她幫著歡喜佛祖斗傷你師傅,你還不解決了她?”兩人正自糾纏,卻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是曾玉兒正從錦繡苑中一躍而出。曾玉兒此時也已經變回原來模樣,再不是錦繡閣中那時的一張臉。先前若不是方肖對她的聲音早就敏感,也很難如宋無缺般循著她的歌聲尋得她所在之處,歡喜佛祖的謀劃怕是早就得逞。
“妖女,膽敢冒充我,毀我清譽,簡直該死,看我不打得你現原形。”那女子見得曾玉兒,臉色突然漲得發紫,咬牙切齒道。
“咯咯咯,你是哪裡來的妖魔邪道?居然敢污衊我‘紫玉仙子’,我也饒你不得。”曾玉兒聽得她話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般,左手微微抖動間卻是挽出了十多個劍花。她的劍如同他人一般出手爽利,直向那女子面門而去,劍法也是不凡。那女子見得眉毛一蹙,口中卻是叫了一聲好。
方肖見得她們兩個斗作一團,自己一時竟然插不進手去。兩人俱是紫衣布裙打扮,像兩隻翩翩飛舞的紫蝴蝶來回身影交錯,時合時分,場面美麗非常。那女子面容冷淡,劍舞成一片白光,隔著老遠便可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清冷劍意,似是九天落寞孤寂的月亮讓人望之生寒,難得親近。再觀曾玉兒卻是眉眼生動,“紫電”也上下翻飛舞得時而凝重時而靈動,劍意不拘一格,其中變化跳脫讓人捉摸不定。方肖心中本來擔心不已,在一旁掠陣仍想著是否上去助她一臂之力。現在看來卻是曾玉兒的劍法更見高明,他的心中頓時也安定許多,只是邊看著兩人的精妙招數,邊想像若是自己對上會如何破解,手中拿著刀不斷比劃。
曾玉兒先是見得那女子對上方肖時也毫不落了下風,心中好勝心起才直接對上她一番比斗。此時發現一時間兩人難以決出勝負,心中也是略有了些焦躁,一時間開始尋找時機要一舉將對方擊敗。
“你究竟是何來歷?有這麼高的武功自可在江湖上找機會揚名立萬,何必盜用他人名諱?”那女子領教到曾玉兒的精妙劍法,心中越發驚疑不定。
曾玉兒聽得,嘴角冷笑道:“哼!‘紫玉仙子’這塊艷旗還不夠揚名的嗎?這位姑娘莫非不曾聽說過我?”
“你!你是‘紫玉仙子’?我又是誰呢?”那女子聽得原本白皙的臉上頓時湧上一片慍怒的紅暈,看得方肖心中一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