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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說得好,我還當你不知道厲害呢,我便是要下了這蠱在你身上。哪怕我死了,屍體腐爛了,你也離不得我。哈哈哈!”青竹兒仰頭大笑,極為開心。她說的是仿佛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眾人聽得俱是心中發寒,這“寸步不離”究竟是什麼樣的蠱毒,居然能將人困在身邊不得脫身。這天狼看來也是剛強不屈,居然也被此毒制住,此刻還露出這般絕望無奈的表情。
“哼,青竹兒,你師兄呢?如何不見他前來?難道你們之前和我的約定不算數嗎?”水益之前便和“萬毒谷”師兄妹定下了約,見得他們只來得一人,心中微微不喜。此時聽得他們在這邊當著眾人的面談情說愛,也不覺害臊,隱隱還牽扯到了胡離,心中更是光火,頓時發作道。
青竹兒卻也不慌不忙,瞥著水益眉頭微皺起:“喲,水前輩,你這話可就太欠考慮了。要知道你之前和我們約定,你幫我們奪回《萬毒秘錄》,我們幫你殺了你師兄。誰知道你倒是狡猾,讓我們幫你將兩個師兄都殺了。若是你有百十來個師兄我們是不是該幫你把他們都殺了呢?那到何時才是個頭啊!你看著我們年輕不曉事,也不該如此占盡便宜吧?況且我們已是替你除掉了鼎鼎大名的解刀狂客,我們師兄妹二人也被他震傷了。辛苦一場不說,你還沒讓我們見到《萬毒秘錄》的影子呢。”
水益聽得卻是笑道:“你們倒是沉不住氣,我答應的自會做到,可是你師兄這回不曾來,那我想——”他卻也是打的好主意,看出黃蜂尾師兄妹俱是極重承諾之人,先是騙得他們殺自己師兄,而且還未說明自己兩個師兄俱是要殺了。黃蜂尾師兄妹心機甚少,哪裡是他的對手,自是鑽入他的套中,吃虧為他多吃虧不說,還有苦說不出。此時他見得黃蜂尾未來,居然又想將之前約定廢除了。
“水前輩卻是心急了些。”青竹兒似是早就料定他要如此,輕笑著打斷道,“師兄尚有一些事情在做準備,只要水前輩方才得手了,那師兄想來定會讓前輩滿意的。”
水益被她打斷先是一愣,繼而連連點頭大笑不止,口中道:“好!好!好!如此甚好!”
眾人見得俱是不解其意,白松聽得青竹兒之語卻是臉色大變,忙低頭查看身上的傷口,卻見流出的血俱是鮮紅,未曾有中毒之狀。心中雖是稍稍釋疑卻依舊不安,不知道青竹兒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
“師兄,你可知我為何定要與你過不去?”水益見得白松低頭若有所思,微微一笑,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白松見他瀟灑姿態,心中也是酸澀,苦笑道:“自是為了阿瑤。當年你我俱是喜歡她,她最終選了我,你生性驕傲自負,如何肯罷休?”
“哼,我驕傲自負,那你呢?你當我十多年來和你過不去,多次助那西夏與你為難便是因為阿瑤選了你?那你終究是小人之心了。我水益雖不是什麼英雄豪傑,卻也不會因為她跟了你而與你為難。怪只怪你十多年前將她離棄,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哪禁得你這般侮辱?你以為你娶了御史之女便可青雲直上,建不世之功業?哼!我偏要阻你,讓你知道,當日被你丟在塵土中的,依舊有人視若珍寶。你這般涼薄的性情,如何配得我的阿瑤!”水益聽他說自己,半點認識不到自己的過錯,心中更是憤怒,只覺得想立刻將眼前之人殺了卻也不解恨。
胡離也是俏臉含煞,指著白松罵道:“難怪我娘生前對我說,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最是讀書人。要我以後便是嫁給市井販夫走卒相對一生,也不要嫁給那些負心薄倖無恥下賤的讀書人自取其辱。我胡離發誓,定要讓你大宋不得安寧,讓你一番心血盡付流水,也為我娘的悲慘命運討個公道。今日定要取你和小倪一對狗男女的命,以慰我娘在天之靈。”她說著卻是將手一抖,“紫電”再次含恨向白松刺去,那劍周身被她真氣激盪之下,只是顫動不已,發出連連吟嘯之聲,甚是威勢。
白松見得她劍法高絕,竟是出自水益的□□,忙使行路難,腳下疾點便是躲過。胡離哪裡讓他輕易躲過,只是展開逍遙遊一路追來。她的逍遙遊本就是輕身步法中頂尖的,比行路難還要高明半籌,白松哪裡躲得過她,倉促間只得自袖中抽出一把劍來。那劍呈青綠之色,長約七寸,劍身修長而薄,上面也有不少鐵鏽,正是他成名時所用的“松濤”。他的劍法也是與劍同名,此時舞來,劃出一道弧線正擋住胡離劈下的一招。兩人劍身相撞,頓時聽得聲音清脆,火花四濺。
“大師有勞了,我且去助我侄女一臂之力。”水益向歡喜佛祖一個稽首,也是向白松撲去。一邊青竹兒見得,也是冷冷一笑,對阿莫爾道:“你不是想去幫她嗎?還站著幹什麼?”
阿莫爾聽得她說話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道:“謝啦!”嘴角撮個哨,仰頭便是一聲狼嚎,高亢響亮,周圍狼群聽得如同被刺激到一般,俱是直身而立,咆哮不已。
“嗷——”不知何時阿加卡也是站到了哥哥身後,前爪作拱月狀,叫得也是殺氣瀰漫。方肖、曾玉兒和甄靈見得俱是大驚,三人抵肩而立,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方肖眼睛卻是望著一邊爭鬥的胡離三人,只覺得一顆心上上下下,生怕她出了一點事,卻是也顧不上他那白師叔的安危了。一旁青竹兒冷眼旁觀,抬頭看看月亮不知何時竟是被雲遮住了,祠堂間霧氣愈發四溢開來,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情形甚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