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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姑娘莫要說笑了,我乃佛門中人,身如菩提樹,如何能作那弱水一瓢?況且大哥是有了心上人的,自是那位曉離姑娘,你可切莫再拿他玩笑了。”曾玉兒聽得她說,早就羞紅了臉,連忙辯解道。方肖見得她臉紅,心中也是一跳,不知怎地不敢抬頭看她。
“好,算我多管閒事,拿你們窮開心了。這便告辭了。”甄靈也是爽快,聽得對方否認,也不多說,轉身便要和宋無缺告辭。
宋無缺聽得她說,忙雙手抱拳道:“甄姑娘難得來扶風山莊一趟,哪能這麼快便離去,說不得要留下盤桓數日,好讓宋某也一盡地主之誼。再說今日天色已晚,趕路也是多有不便,甄姑娘便住上數日再走吧?況且宋某還有一事要拜託姑娘。”
“咦?你還有事情要拜託我?怪不得拉著不讓我走。”甄靈聽得滿臉好奇,也是忘了剛剛道別之事,心裡頭也是另打了住下之意。
“實不相瞞,乃是和這位方兄弟有關之事,實屬無奈,要拜託姑娘費心幫上一幫。”宋無缺見她一臉探知究竟的樣子,無奈笑道。方肖和曾玉兒聽得他說此事和自己有關,不禁一愣。
“和我這乖孫子有關?喲,那我少不得要管上一管了。”甄靈聽他滿臉鄭重之意,卻是笑得燦爛。
“我這方兄弟不小心中了萬毒谷黃蜂尾的獨門絕毒尾上針,怕是活不過三個月。眼下算來,若是解不了毒,怕是只剩兩個月可活了。久聞峨眉鵲仙救人無數,醫術冠絕當世,乃是姑娘的外祖,還請姑娘看在方兄弟爽朗豪氣的份上幫忙引薦則個。”宋無缺說得誠懇,甄靈先是笑意吟吟,後來聽得方肖所中之毒,臉上表情愈發凝重。半晌方才望著方肖道:“你且伸手,容我一觀。”
方肖聽得將手抬起,又挽了袖子伸出,只見得甄靈伸出三根纖細白嫩的手指搭在脈上,閉目片刻方睜開眼嘆口氣道:“好生霸道厲害的氣毒,萬毒谷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方肖聽她說話似有泄氣之感,頓覺失望道:“可是無藥可救?”
甄靈見他聲音無力,也起了戲耍他的心思,笑道:“我是沒辦法解得這毒的,這世上怕是——唉!”她話一說出,便聽得方肖眼神一暗,只覺得如自己的名字已被閻王寫在了生死簿上一般,再也沒了半點希望。
甄靈見得他表情變化,哈哈大笑道:“乖孫子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後還消遣姑奶奶。我沒有辦法,不代表我外公沒有辦法呀?他可是當世醫學聖手,想必是能解得的。”
方肖被她一驚一乍,似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般,心中忐忑上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只得無奈嘆口氣道:“唉!你呀!”
“呵呵,既是如此,我便在扶風山莊住上兩天,到時候帶你們去看我外公。”甄靈拍著手臉上滿是笑意。
方肖雖然驕傲,不肯向人示得半分好去,此時聽得她為了自己留下,心中也是感動不已,道:“姑娘肯帶我引薦,我感激不盡。”
“誒,你也不要忙著謝我,我帶你去見我外公可是有條件的。你可要答應了我才是。”甄靈見他向自己道謝,卻是將嘴一撅,笑得甚是狡猾。
方肖見得雖是不明白她何意,卻也是謹慎道:“不知道你要我答應什麼?只要不是什麼為難之事,我一定盡力為姑娘辦妥。”
“嘿嘿,其實也不為難,方才我聽得七月七你們佛道儒三門又要論道。我嘗聽得天機書生當年面對佛道兩門的奇人,雄辯滔滔,只將隨雲大師和空空了了兩位道人辯得毫無還口之力。這份風采當是能折倒多少英雄,可惜只能遙想不得親臨,只能留下遺憾了。所以我一直想到得那處親眼目睹這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壯景。”
“那甄姑娘的意思是?想去泰山?”方肖聽她說起,以為她想去泰山找尋當年泰山論道留下的一絲痕跡。
“不是不是,你個笨腦子,我是想七月七到得蜀相祠看一看佛道儒三門論道是什麼樣子的。”甄靈見他不能領會自己心中所想,只得擺手笑道。
“哦,到時我一定帶姑娘同去。”方肖總算明白了,笑笑應下,聽得甄靈雀躍不止。
“那甄姑娘這幾天便住到我那邊去可好?我那邊地方大,平日只覺得冷清,甄姑娘來了正好和我作伴。”曾玉兒聽得她為了方肖所中之毒留下來,也是滿心歡喜。
甄靈本就是無拘無礙,隨便之人,既得對方邀請也是滿口答應。一行人有說有笑,各自散去不提。
時正七月初五,離約定之日還有兩天。
七月七,月色如水。白松應約前往蜀相祠,方肖身為天機門人,自是要陪同師叔一起前往。甄靈也是要去,白松雖擔心其安全,奈何她執意跟隨,卻是也沒有辦法將她扔下。曾玉兒本以為師傅回來祭奠宋盟主,奈何數十天過去也未曾見得,她心中也是焦躁。此次佛道儒三門論道,小倪師太身為佛門三支之一的掌門,自是要到場。她想到會見到師傅,自是也跟隨而去。一行人終於定下他們四人。
蜀相祠雖在錦官城外,卻也是離成縣不遠,四人出發不早,仍在月色光華之時到得。方肖見得卻是笑道:“這便是三國時蜀相諸葛亮的祠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