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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甚是感動,不由低頭啟唇——
然後吃了個空。
秦觀迷茫抬頭,卻見剛才還柔情似水的夫人此時面色鐵青,眉眼猙獰:「蘇小妹?!秦少游,蘇小妹是誰,你把話說清楚!」
兩人一番拉扯,秦觀指天起誓,好說歹說總算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為了哄夫人展顏,秦觀連發數條彈幕:
【秦觀(1084):鄭重申明,本人秦觀與蘇小妹絕無私情!徐文美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與夫人猶金風玉露,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容污衊。】
【秦觀(1084):本人有詩文集《淮海集》自敘平生之事。諸位欲知少游生平,請以《淮海集》為準,請勿輕信小說話本。】
……
見秦觀敢發彈幕對天下廣而告之,徐文美的面色這才緩和了許多,把錦帕托著的糕點又往秦觀嘴邊送去,只是這一次,她說的不再是柔情蜜意的「夫君嘗嘗」,而是冷冰冰的「吃,別浪費了老娘的點心」。
秦觀委委屈屈地低頭,還沒完全張開嘴,就被徐文美粗暴地堵了一嘴的糕點。力道之大,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在泄憤……但秦觀哪裡敢問,低眉順眼地默默咀嚼。
「怎麼樣?」徐文美抖掉錦帕上的糕點碎末,斜著眼問。
秦觀努力咽下嘴裡的糕點,扯出一個討好的笑臉:「有點干,想要夫人餵口茶……」
徐文美冷笑一聲,端起桌上的糕點就走:「挑三揀四的,那就別吃了!」
「今兒的晚膳你自己想辦法。哦對了,我身體不適,今晚你睡書房!」
……
秦觀在臥房門外鍥而不捨地敲了許久,可屋子裡始終沒有傳來夫人的聲音。他不敢貿然推門,只好在窗戶邊一聲聲地喚著徐文美的閨名,企圖求得夫人心回意轉……然後屋裡的燭火突然熄滅,與此同時傳來房門落閂的聲音。
看來今夜是不得行了。
秦觀在夫人處碰了一鼻子灰,訕訕走回院中,正好看到天上那句【秦觀你兩度應考均名落孫山】,頓時氣歪了鼻子:都說了是假的,假的!你要問就問,幹啥還戳人肺管子?
都是馮夢龍惹的禍!秦觀憤憤道。柿子專挑軟的捏,這馮夢龍就是看他們文人好拿捏,有本事去編排皇帝啊!
【秦觀(1084):馮大家既寫逸事怪談,何必拘束於我輩文人?要說情史秘聞,最有趣的當屬各朝後宮。】
【葉昆池(1621):秦大家意思,在下與猶龍都明白了。不過巧的是,猶龍早就都寫遍了……您是想看秦皇嬴政之秘聞,還是想聽漢武劉徹之□□?隋帝唐皇的故事也有許多,如果秦大家喜歡刺激的,我們這兒還有您北宋皇帝的秘聞……您好哪一口啊?】
葉昆池這話剛發出去,天幕上又炸開了鍋,各朝各代的名臣紛紛冒泡痛斥「大膽」「豎子爾敢」。面子功夫做足後,各朝的君臣卻也不免心動:前朝的君臣急哄哄地想知道自己後面朝代的故事,當然也不乏看樂子的後世人點名要聽前朝皇帝的秘聞。
……
嬴政一臉陰沉地站在大殿之前,他面前也閃爍著半透明的文本框,但他心性謹慎,一直潛水沒有發言,只是專心研究天幕上後世彈幕,偶爾也會因後世人驚世駭俗的發言而與身側的李斯感慨幾句。
知道馮夢龍膽大,但嬴政沒想到他的膽子竟然如此大,竟然還敢編排皇帝之事。自上次「安史之亂」的天幕後,嬴政就知道後世還有其他朝代,但他實在沒想到數量竟有如此之多,漢、隋、唐、宋……他的大秦究竟亡於誰手?
「陛下?」李斯小心翼翼地出聲,試探道:「這馮、葉二人膽大包天,竟敢編排陛下,實在該死,還請陛下保重龍體,切勿動怒。」
「怒有何用?」嬴政冷冷瞥了李斯一眼,他黑色的眼眸深沉如井,看不到一絲波瀾。嬴政抬頭望向天際,冷靜吩咐:「那葉昆池最先言朕,隨後就提到漢武劉徹。若是依照他點名的次序來排,朕之後,即有可能是姓劉的漢家天下——朕不方便說話,李斯,你可懂我意思?」
李斯敬仰地望著嬴政,不知第幾次在心底暗暗感慨:不愧是自己認準的陛下,永遠都是那麼的冷靜自持、深思遠慮!
剛才李斯他一看到葉昆池的發言就想到了要如何「利用」此人,只是事關陛下私事,李斯擔心陛下動怒,這才暗自試探,卻不料陛下不僅冷靜無比,甚至還與自己想到了一塊……
李斯深深俯首,恭敬應下:「陛下放心,臣會找個無名之輩發言,定不會讓後世人看出他是我大秦的人。」
見嬴政頷首,李斯恭敬走下台階,轉入不遠處的少府署。
少府里有眾多當值屬員正在忙碌,見李斯進來,所有人紛紛停下手中事務,恭敬行禮。官職最高的尚書郎殷勤地迎上前,李斯卻搖了搖頭,避開了他:
「這兒官階最低的是哪個?」
眾人一怔,同時望向角落:那兒坐著幾個最低級別的尚書卒史。這幾人低眉順眼,倒也看不出有何分別。李斯審視半晌,上前翻看這幾人面前的竹簡,這一看倒是頗為驚喜:其中一人的字跡頗為秀麗,令人過目難忘。
「行了,就你了。」李斯將竹簡扔回桌上,示意那個尚書卒史附耳過來:「一會兒你……」
「若是辦得好,陛下自會賞你。我看你字寫的不錯,說不定能去御前做個車府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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