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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文官,武將們明顯得空許多,李廣和衛青袖手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劉徹在他們面前走了一個又一個來回。
「朕實在忍不了了!」劉徹走完不知第幾個來回,猛地停下腳步,抬手就在面前的方框中寫字:「朕現在就要看到下文!」
「使不得啊陛下!」李廣一個激靈,差點沒撲上去:「陛下,這天幕實在古怪。既有後世的宋真宗宋仁宗,說不定還會有前朝的始皇帝、西楚霸王……若是驚動前人,那可就不妙了!」
劉徹撇了撇嘴,不以為意:「這又如何,朕還怕他們不成?朕為皇帝乃人心所向,百姓愛戴,朕何懼之?」
「陛下,李將軍的意思是,您別引火上身,這馮夢龍與葉昆池口無遮攔,您若不出聲還好,萬一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而他們又恰好給您編排了緋聞野史……您也不想在祖宗面前丟臉吧?」東方朔笑眯眯地接過話題,滿意地看到劉徹縮回了輸入彈幕的手指。
「可朕真的很想知道。」劉徹委屈巴巴地望著自己的臣子。
眾人紛紛偏頭迴避劉徹目光,唯有老實人衛青一動不動。見陛下望向自己,他沉思半晌,試探道:「那……臣幫陛下問?」
「好好好!」劉徹眼睛一亮。
眾人趕緊摁住衛青的手臂。東方朔搖頭嘆氣:「陛下,且等等罷,總有後世人會問的。」
……
正如東方朔所料,與劉徹一樣好奇的人不在少數。天幕上很快就布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式催更:
「求下句!」
「秦觀到底對了什麼?我一個朋友快咽氣了,葉昆池你別讓他死不瞑目!」
「馮公快快公布答案,我已留下家訓,命令後世子孫必買你書以作報答,求你先告訴我洞房三難的答案!」
「葉昆池你倒是繼續說下去啊,不然我派人暗殺你祖宗!」
「秦觀在嗎,可否告知下聯?你兩度應考均名落孫山,我這兒有大儒親筆的五經總結,只要你告訴我下聯,我包你下次高中!」
……
諸天萬朝的催更話語很快布滿了天際,密密麻麻的彈幕如黑沙般遮天蔽日,令人嘆為觀止。讀者們熱情不已,但北宋的「受害人們」卻無語凝噎。
「北宋·1037年·餘杭」
說好的迷弟突然變成黑粉,柳永有種被背刺的傷心。他沉默地望著天際,看著天上的各種內心淚流不止:為什麼所有人都在求馮夢龍公布答案,就沒人關心下我這個受害者嗎?
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柳永決定日後要向詩聖杜甫學習,多多作詞、多多寫文,將自己的生平全部寫進詩里,最好再來個十篇八篇的自傳……若說紙稿容易遺失,那就乾脆刻個碑,對了,還得攢錢買塊墓地,要大、要豪華——決不能讓後世人誤會自己窮得沒錢下葬。
「北宋·1084年·江寧」
王安石和蘇軾正在執手相看淚眼。兩人沉湎在尷尬又悲憤的情緒中久久難以自拔。蘇東坡將臉深深埋在掌心,只覺無臉見人:或許後世人不知,但只要熟悉蘇軾的當世人大多能一眼看出,這蘇小妹啊,活脫脫就是性轉版的東坡自己。
而他的對面,王安石也是悲憤異常、耿耿於懷。他在哀悼自己公正宰相形象的同時還在替可憐的兒子王雱憤憤不平。兒子被污衊「才疏學淺」,王安石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王安石一把抓住了蘇軾的肩膀:「我兒是我親手調教,哪裡比不得秦少游?東坡,你小妹污衊我兒才疏學淺,你得給我個交代!」
「王公!我沒有小妹啊!」
蘇軾苦笑,指了指自己:「王公,難道你沒看出來,這蘇小妹就是我嗎?我到哪裡小妹就跟到哪兒,就連作詩的痕跡也與我詩風頗似……我和王公也也算是同病相憐,王公,你就別往心裡去了。」
聞言,王安石眯眼思索了片刻,緩緩鬆開蘇軾的肩膀向後退去。蘇軾鬆了一口氣,正想重新找回剛才悲痛的情緒,卻不料王安石突然冷不丁地再次湊近:
「那如果是你嫁人,你選我兒還是少游?」
蘇軾:……
「北宋·1084年·汴京」
「夫人!開開門!」秦觀挽著袖子屈指輕叩木扉,面上淨是無奈。
屋裡悄無聲息,寂靜得像是無人在內,但秦觀可是親眼看著自己夫人進門的——那兩扇木門在自己面前重重合攏,差點沒夾住秦觀的鼻尖。
真是無妄之災!秦觀搖頭嘆氣。
他原本在書房中備考來年的秋試,而他賢惠的夫人徐文美就坐在一旁替他縫補鞋襪,時不時還會過來替他磨墨添茶,端的是一派舉案齊眉、歲月靜好。
天幕剛出現時,秦觀本想安心讀書、不予理會,倒是徐文美主動把他拉出了書房,將他摁在院中的石桌旁:「夫君看書多時,想必眼睛都疼了,何不趁此歇歇?我給夫君備下了糕點,夫君且在此候著,我去去就來。」
徐文美去了很久,直到天幕上出現柳永和馮夢龍時,她才端著一碟白玉粉糕回到院中。
擺在桌上的白玉粉糕疊成了如意山的模樣,精巧可愛,看上去就花了不少功夫。最讓秦觀感動的是,那碟粉糕竟然還微微冒著熱氣——他胃不好,吃不得冷食,也只有他的夫人徐文美會關切這些小事,還特意花了這麼長時間為他熱糕點。
在葉昆池提到蘇小妹的「洞房三難」前,他的夫人正用錦帕捻起一塊白玉糕,溫柔地遞到秦觀嘴邊:「夫君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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