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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玄宗是誰?怎可棄國都而逃?簡直無能至極!」
第3章 【紀實詩】杜甫春望
李隆基怒斥出聲,儼然動了肝火。他腦海里飛快過了一遍先祖牌位,卻未找到用「玄宗」廟號的祖宗。如此一來就只剩兩種可能——
若杜子美當真是水幕所說之「詩聖」,那這「玄宗」想必就是自家繼位的兒子;倘若杜子美並非「杜甫」,那水幕之言看來就與本朝無關,且將信將疑罷。
見李隆基面色難看,安祿山眼珠一轉,隨即義憤填膺地痛斥「玄宗」,還不忘趁機暗捧李隆基一把:「這玄宗何人也,竟如此昏庸怯懦!不及聖人萬分之一!」
「聖人勤政愛民,體恤下臣,必為一代明君,美名千古!」
「祿兒說的極是,三郎,保重龍體要緊,可別為這『玄宗』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楊貴妃親自斟了一杯茶遞進李隆基的掌心。在愛卿和愛妃的極力吹捧中,李隆基的臉色總算緩和些許,他心不在焉地咽了一口龍井,便又將茶盞擱回台面:「杜子美怎麼還沒到?」
「聖人,杜子美他已經在路上了,就快到了。」高力士滿臉堆笑地安撫。他朝著石潭張望了一番,「嗬」了一聲:「陛下,這石潭上又有字了。」
【主播信號不佳,請稍等片刻】
雖然眾人不懂「信號不佳」是個什麼意思,但「稍等片刻」還是能理解的。這若放在平時,誰膽敢讓聖人「稍等」,高力士必然罵他個狗血淋頭,但此刻,高力士卻暗自慶幸,月兮聲音暫停,倒方便了杜子美趕路。
宮道上,杜甫雙手緊緊扣著轎輦,生怕被健步如飛的力士們顛下車。
他剛在集賢院寫詩,以備贈掖官僚之用,希求有人能給自己一個薦推的機會。但奉承詩還沒寫完,一夥力士就沖入院中,只旁人一句「他便是杜子美」,就把自己摁上了轎輦,不由分說,拔腿便走。
杜甫趴在轎輦上,被起伏的轎子顛得氣喘吁吁,向一旁快步跟隨的力士悄聲問道:「公公,這是往哪裡去,可否指點一二?」
力士上下打量了杜甫一眼,素來眼高於頂的黃門此刻竟難得地扯出笑臉,意味深長道:「是聖人點名要見大人您。」
「杜大人,您的福氣到嘍!」
力士說的含糊不清,以至於杜甫跪在李隆基面前時還是一臉懵懂。他惶恐地低下頭,視野所及只有聖人那繡著龍紋的靴子和貴妃那綴著牡丹圖紋的裙擺。
李隆基垂眸打量這跪倒在地的「詩聖」:
他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比水幕上那頭髮半花的男人年輕許多。杜甫身子伏得極低,模樣極為恭敬,甚至還有些微微發顫,連帶著插在髮髻間的銀簪簌簌作響。
「起來吧。」
除了迷茫惶恐,杜甫的臉上不可避免地染著幾分得見天子的壓抑興奮。這樣的神情李隆基看過太多,他面不改色地淡淡吩咐:「把你頭上的簪子給我看看。」
杜甫吃了一驚,但很快就摘下了簪子。高力士從杜甫手上拿過銀簪,又遞到李隆基面前。
「你覺得像嗎?」李隆基突兀地發問。
杜甫不知聖人在打什麼啞謎,但周圍人卻都心知肚明。在安祿山看來,所有的銀簪都一個模樣,他撇了撇嘴,閉嘴不言。喜歡首飾的楊貴妃和曾掌管內務的高力士倒是眼尖許多,他們將這銀簪來回看了幾遍,面露遲疑:
「倒有些像,但老奴不敢肯定這就是水幕上那支。」
「妾也看不太分明。」
李隆基不滿地皺起眉,但掃過杜甫身上那件泛白舊袍,他又將那些話咽了回去。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把《春望》拿給杜甫看時,水幕那兒終於又傳來了動靜。
【不好意思,月兮這裡網絡有點卡。今天直播間湧入了好多遊客觀眾,看來大家都對「詩聖」杜甫很感興趣。】
「詩聖?杜甫?」
杜甫震驚地望向那石潭,卻見水面上映著一名衣著奇異的女子面容,正是她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小心環顧四周,卻見所有人目光專注、面無異色。
杜甫有學有樣地望向水幕,心中卻忍不住犯嘀咕:自己雖愛作詩,可這詩聖又是從何說起?杜甫私以為太白兄更配這響噹噹的「詩聖」名號,當然,若能和太白兄雙聖並列,那自然是最好的……
【回歸正題,讓我們書接上回。既然是紀實詩專題,我們自然少不得詳細科普詩作的背景。那月兮順便給大家講解一下『安史之亂』。所謂『安史』,取自這場叛亂中兩名賊首的姓氏,即安祿山和史思明,他們都曾是唐玄宗李隆基最親近的臣子之一。】這句話如同天雷灌耳,把在場眾人劈得大驚失色,幾近魂飛魄散。李隆基一怔,隨即勃然變色,抬手將桌台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青瓷裂開的聲響如同一聲警示,侍女侍從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跪倒在地,各個打著擺子,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
而剛才曾痛罵玄宗「昏庸怯懦」的高力士此刻也兩股戰戰,他握著拂塵的手心沁出一層濕滑的冷汗,眼見天子盛怒,高力士的眼睛掃過不知所措的杜甫和花容失色的楊貴妃,最終定格在安祿山身上——這不就是水幕提及的「賊首」嗎!
「來人,護駕!快把賊首拿下!」
高力士扯著嗓子,猛地衝上前擋在了李隆基和安祿山之間。侍衛們紛紛拔刀指向安祿山,安祿山臉上的肥肉因驚怒與慌張顫抖著,他喘著粗氣倒退了幾步,但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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