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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地痞一邊邪笑著看著她這毫無用處的掙扎,一邊步步緊逼,直到徐秋澄被靠著牆瑟瑟發抖,避無可避,便伸出魔爪像她肩頭抓去。
就在此刻,徐秋澄一把抓住兩人的手,許時也抄著自己挑竹簍的挑擔沖了過來,朝著兩個流氓腦袋後面就是一下。
許時打這兩下,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好在自己在家做慣農活家事,力氣也不小,又是趁著人沒防備,一下就把人給打昏了過去。
兩個流氓重重倒地,許時手中的挑擔也應聲而落,看他剛才打的不含糊,但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做這種事,腿都還有些發軟。
許時深吸了口氣,強撐著自己站直身體,顫著嗓音說道:「姑娘,咱們還是快些離開,若是過會兒這兩人醒來,小子可是打不過他們。」
一聽見許時的出聲,徐秋澄便被嚇得渾身一抖,待她聽完許時的話,便點點頭,邁開步子想和他趕緊離開。
只是,剛才受到太大驚嚇,一朝得救強撐著的那股勁就散了,徐秋澄腿軟的都要站不住了,更何況是逃跑。見狀,許時只好道聲得罪,上前扶了她一把,又撿起地上的挑擔,帶著她趕緊逃離了此地,當然,臨走前許時也沒落下自己的兩個竹簍,若是那兩人真的追了上來,把簍子扔過去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後來……
後來的事情不用說許安也能猜到,無非就是為抱救命之恩他娘以身相許,他爹借著岳家的助力走上科舉路,要不然便是他娘一開始沒看上他爹,只用銀錢報答恩情,然後因著某些事兒或是在相處中,兩人走了好感,慢慢的走到了一起,然後藉助岳家的助力讀書科舉。
好啊,許安聽完了自家父母的相愛史,目光炯炯的盯著他爹,沒想到啊,爹你長的濃眉大眼的,居然是吃我娘的軟飯考上官的。不過,許安轉念一想,大多數男人在自己功成名就後便拋妻棄子,另娶新歡,他爹從這一方面來看,倒確實是個好男人,幾十年如一日的眼中只有娘一個人,想必除了兩人是自由戀愛同甘共苦過的緣故,和自己原生家庭的教育也有關,這麼一想,許安又想見見自己尚未見過的祖父祖母了。
見自家兒子一直盯著自己看,許侍郎笑著把他從夫人懷裡抱了起來,隔著襁褓輕輕拍了拍,又用手指戳了戳他軟綿的臉蛋:「你這小傢伙,可是聽明白了爹娘說的話?」
許安被他爹戳的不舒服,搖搖頭把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晃下去,接著又咧開嘴朝著他笑了起來。
第4章 兄長
聽完爹娘的愛情故事,又被逗著玩了一會,就有婢女端著碗奶水走了進來,許安仰躺在床榻上,看著他爹接過小瓷碗,頗為熟練的在碗中攪了兩下,又舀起一小勺奶放到嘴邊吹了吹,試試溫度,確定能入口才往他嘴邊送。
小孩子精力不足,一整天裡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吃、睡,今天下午許安打起精神這麼久的故事,現在便開始有些犯困了,前腳嘴裡含進一口奶,後腳眼睛就眯起來了。
許夫人看著兒子邊吃邊睡得小模樣,心都快化成了水,她伸出手,在許安肉鼓鼓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哄著他再多吃了幾口奶,直到見他眼睛實在是睜不開後,才讓許侍郎把碗給放下。
許安將將把嘴裡的奶咽下去,下一刻就去和周公會面了,只是在夢中,他仿佛還聽到了一陣輕柔溫婉的女聲,唱著他沒聽過的小曲,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躺在母親的懷裡,睡在一個溫軟舒適的巢穴中,讓人眷戀又安心。
許安砸吧了下嘴,迷糊間,他只覺得自己現在做一個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的小嬰兒,簡直是最幸福的事。
……
十月底,已是深秋,滿地枯黃,天氣也一日冷過一日,許安早早的就被許夫人裹成了一個圓滾滾的棉球。
十一月中旬,離自家小公子滿月之差兩三天了,闔府上下都為著滿月宴忙的團團轉,許安此時倒成了全府最輕鬆閒適的人,每日都樂的自在,不管看見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許二哥拿著一沓請帖從他的房門前過時,看著他這幅傻樂不知事的模樣,滿身的怨氣倒也散了大半,只是看著他干躺著不用做事兒的模樣,心裡還是有些不平衡,愣是腳下轉了個彎,進去捏了幾下他肉乎乎的小臉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啊,啊。」許安眼見著二哥走出房門,氣的大叫了兩聲,可惜許二哥充耳不聞,越走越快,一轉眼就走遠了,許安委屈的癟癟嘴,含著包淚看著抱著自己的劉嬤嬤。
劉嬤嬤看著小少爺這一臉委屈的樣子,這眼淚看起來馬上就要滾下來了,連忙抱著許安在房中輕走幾步,低聲哄道:「小少爺不哭,二少爺逗你玩兒呢,嬤嬤給你揉揉,不哭了,不哭。」
少爺我才沒哭!許安忿忿的想,明明是二哥手勁太大了,捏的自己疼死了,許安覺得自己的臉肯定被揪紅了一大塊,二哥簡直是個莽夫!
許安大聲的向嬤嬤控訴許二哥的惡行,可惜不管他說的多麼聲嘶力竭,許嬤嬤一概聽不懂,還以為自己莫名玩了起來,便放心的坐回了凳子上,用一種憐愛的目光看著自己啊啊大叫。
累了,不願再愛,許安不再發出半點聲響,一腦袋埋進棉被中自閉了起來。
本以為二哥也就偶爾路過時,會進來欺壓自己一番,這樣的話許安也可以理解,畢竟要是他自己累死累活,轉頭看見罪魁禍首天天躺著睡大覺,也必定是要發泄發泄自己的怨氣,可是沒想到,二哥他還捏出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