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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不能把小少爺抱出來,仔細凍著了!」
……
耳邊是一陣喧鬧嘈雜,許安被吵的的頭昏腦脹,他只覺得此時此刻荒謬無比。
在盯著麻辣燙昏死過去之後,他迷迷糊糊感覺自己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意識好似脫離了□□,漂浮在空中,在看著自己的屍體被火化的同時,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強大的吸力把自己生生的又給卷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些許話語聲,接著聲響越來越大,還伴著隱隱的哭聲,正當他想努力睜開看看是出了什麼事兒時,突然感覺身下一痛,還沒回過神來,緊接著又是幾掌下來,這力氣用的,把自己尚不清明的神智都給打醒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不說好吃好喝,溫聲細語問候一下自己這個英勇小伙,哐哐挨打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沒有天理了!
屁股上的痛意越來越明顯,除了痛,許安還覺得無比羞恥,哪個十九歲的大小伙子還要被摁著打屁股!
他越想越氣,一怒之下狠狠蹬了下腿,沒想到那人打的更是起勁,許安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屁股要被打的腫起來了。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逃離魔掌,但是身上像是有一個鐵鉗緊緊箍住了自己。
被死死摁住挨打的怒氣越來越盛,許安這會兒就是平日裡情緒再穩定,也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
一想張口,胸口就像有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隱隱作痛,怎麼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但是被打屁股的羞恥感讓許安沖昏了頭腦,他卯足了勁的想要說話,反覆幾次後,嘴巴里像是嗆出了口水,胸口處的壓迫感終於消失了。
許安直覺桎梏自己說話的東西已經消失了,剛剛憋的一肚子火這會一勁的撒了出來:「哪個老登打的我!」
許安覺得自己的語氣算是比較兇狠,肯定是能震住剛才動手的人,正想和他好好掰扯掰扯,沒想到那人還很是高興。
「夫人,小公子哭了,哭了!」嬤嬤抱著一個小嬰兒湊到躺在產床上的婦人身邊,讓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皺巴巴還沒睜眼的小嬰兒。
「好,好,哭了就好。」床上的婦人被身旁的婢女半扶起來看了孩子一樣,才安心躺了下去,「把孩子抱去給老爺看看。」
剛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又聽聞自己拼命生下的孩子毫無生息,勞累之下又悲傷過度,精神早就不太好了,這會兒知道孩子已經沒事,強撐著的一口氣登時就散了,只草草和自己的奶媽媽交代了一聲便昏睡了過去。
許安聽著她們的話有些莫名,什麼公子、夫人、老爺的,怎麼奇奇怪怪的,大清不是早就亡了,這是整的哪一出?
困惑之餘,許安想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也好清楚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況,看能不能找剛才無故羞辱自己的人算帳。
只是,許安費力的睜著眼睛轉了幾圈,驚恐的發現,自己好像離失明不遠了。眼前俱是霧蒙蒙的一片,什麼東西都看不清,只模糊能見些粉綠的顏色,稍遠處就更別說了,感覺萬物都揉成了團,渾渾不清。
還沒來的及細想,許安覺得自己好像從一個人的手中遞到了另一個人懷裡,剛才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終於找到了——不說別的,自己好歹是個一米八的大高個,怎麼和個娃娃一樣被人抱來抱去,就算傷的太重,不便移動,也能用輪椅來進行輔助,怎麼也不到需要靠抱著來變換位置。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人來解釋一下啊!
許安放聲大喊,可惜在旁人耳中,便是嬰孩在被自己父親抱著時,不住的啊啊叫著,讓人心生憐愛。
「這小子,是在和我這個爹說話是不是?」許侍郎僵硬的抱著孩子,臉上是克制不住的笑意。他身邊還圍著兩個未及弱冠的少年,也爭著探頭,想仔細看看剛出生的弟弟。
在許侍郎抱著這個出生格外艱難些的么子激動的快要落淚時,許安卻覺得荒唐至極。剛才用盡全力卻只能發出哭聲,模模糊糊看不清的眼睛,以及現在莫名其妙出現的新爹都在刺激著他敏感脆弱的神經,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累了,許安折騰了半天,什麼也沒探清,只的了幾句「小公子真活潑」「這胳膊腿真有勁」之類的評價,他死心的躺平,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既然抱著他的人自稱是他的爹,聽他說的話感覺還挺稀罕自己,想來也不會害他。
許安這麼一想,躺的更安心了,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現在有些餓了。
許安對著眼前模糊的影子啊啊的叫了兩聲,希望自己的便宜爹能領會到自己的意思。
「誒,爹爹在呢!」許侍郎聽著兒子的叫聲,也跟著應了兩聲。
算了,這是個不靠譜的,他扭動自己的腦袋,帶著想要填報肚子的期盼,對著旁邊的人叫了兩聲。
站在許侍郎身後的是侍郎夫人的奶媽媽,從小看著侍郎夫人長大,出嫁後跟了過來繼續伺候她,前兩個小少爺也都是在她眼底下長大的,比起許侍郎,她可謂是經驗老道,一眼就看出來小少爺這會兒是要吃東西了,她上前兩步,福了福身:「老爺,小少爺怕是餓了,容奴婢先帶少爺下去餵奶。」
終於有個靠譜的人,許安激動的一個勁的朝劉媽媽那邊看去,要不是動不了,他都想直接撲到她懷裡去,天知道現在自己有多餓,剛才一直被別的東西吸引了心神注意力不在這上面還不覺得,這會兒回過神來,許安覺得自己能生吃下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