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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什麼?」許夫人本想拍下兒子的腦袋,可兒子已經長的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胳膊。
「娘要是這會兒有事,我就出門逛會兒再來,也沒什麼大事。」許安珩以為許夫人這會兒正忙,自己這圖紙也不急這一時半會,便想著過幾日再來。
「沒什麼事,不過是府里的下人要訂夏衣,讓劉媽媽走一趟布莊,」許夫人抿了口茶,「你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事兒?」
許安珩點點頭,從懷中拿出圖紙,展開在桌上:「娘,你看看這個,這是我這兩日畫的,我想問問工匠能不能做出來,外頭的我不太放心,咱們家不是有幾個簽了契的匠人,正好讓他們試試,若是能儘快做出來,正好這個夏季也能用上。」
許夫人是知道自家兒子在器械工具上有些巧思的,家中的鋪子這些年因著他搗鼓出來的小玩意很是盈利了一番,聽著兒子說有個夏天能用來納涼吹風的風扇,也很是好奇,接過圖紙細細看了起來。
「看起來是精巧,只是不知能不能做出來。」許夫人看了良久,方才放下圖紙,她雖不是能完全懂圖紙,但這圖畫的細緻,許安珩又在每一個零件旁寫了批註,完全看下來,也大致明白了這風扇的作用功能。這等方便靈巧的東西若是能做出來,定是能吸引不少人購買。
許夫人思索的這一小會,心中划過好幾個念頭,最後還是拍板道:「我先叫幾個工匠來看看。」
許安珩卻不想讓人直接過來:「娘,乾脆讓我將圖紙送去鋪子裡,也省的人來回跑幾趟。」
許夫人倒是不知自家小兒子何時這麼勤快了,平日裡沒什麼事兒,這小子最喜歡的就是窩在自己院子裡躺著,今天日頭又大,看他這樣子也不像約了人有事,許夫人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不由笑著打趣道:「娘記得,清衍的武館好像也是開在那附近,我說怎麼巴巴的早自己送圖紙過去,原來是另有所圖。」
許安珩被娘戳穿小心思,也沒半點羞窘,他揣起圖紙,笑道:「我想與清衍見面怎麼算是另有所圖,我倆都定下來了,這是名正言順的事。」
說完,也不再貧嘴,一溜煙跑了。
許夫人看著兒子跑遠的身影,搖搖頭笑罵道:「這小子。」
去見心上人自然不能空手去,可一時間也想不出帶什麼禮物才好,鄭家本也是富貴人家,鄭清衍也沒什麼缺的,許安珩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動手做道甜品。
說來也巧,鄭清衍與許安珩口味偏好也大差不差,都愛吃麻辣重口的味道,愛嘗不同的口味,愛吃甜品糕點,這麼一想,他們兩人真是天生一對。
許安珩哼著小曲樂顛顛的將玉米澱粉和糯米粉還有糖、油、牛乳倒進大碗裡攪拌均勻,接著用布封住碗口,上鍋蒸熟。蒸熟後在少許油在熟麵團上,趁熱揉勻,將油完全揉進麵團,揉至麵團光滑有韌勁,再把麵團分成幾小份,用擀麵杖擀長擀薄,將熬好的紅豆沙、番薯餡料放進去包起來,撒上些熟麵粉防粘,將其切成段,便可以食用。
許安珩私心多做了紅豆餡料的涼糕,暗戳戳向鄭清衍表心意。
涼糕軟軟糯糯一長條,吃起來軟糯可口有嚼勁也不過分甜膩,正是許安珩想要的味道,本來這涼糕該放在冰鑒中涼一涼口感更好,可現下尚還未熱到要用冰的時候,許安珩也怕吃多了冰食腹中難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做成了甜品,許安珩看看時辰,估摸著差不多,便拎著食盒出門去了。
家中的木工鋪子開的偏僻些,沒有開在鬧市之中,許安珩進店時,鋪子裡只有一兩個顧客在挑選商品,店小二正陪在客人身邊介紹,聽見門口處的動靜,也沒來得及招呼兩句,還是櫃檯後的掌柜抬頭看了一眼,忙放下手中的帳本迎上來。
「小少爺怎麼來了?」錢掌柜叫了個人在前頭看著,笑著將許安珩迎到鋪子裡面。
許安珩與錢掌柜隨意寒暄了兩句,便從袖中拿出了圖紙,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畫了張圖紙,想讓師傅們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既是有正事,錢掌柜也不多扯閒話,帶著許安珩往鋪子後面走去。
這鋪子後面大而寬敞,師傅們一般都是在這做活,做成後便直接放到前邊鋪子裡售賣,倒也方便。
許安珩進去時,幾個師傅正邊撩閒邊鋸著塊木頭,聽見人進來,也沒停下動作,還是錢掌柜喊了一身,才停下動作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錢掌柜忙領著許安珩上前,替他說明來意,幾個師傅乍一聽是掌柜身邊丰神俊朗的少年是主家少爺,多少都有些誠惶誠恐,待到後面發現這小少爺說話斯文有禮,不刁難人,也都放鬆下來,接過圖紙仔細看過,又互相探討了幾句。
「說實話,小少爺要的這個風扇有些特殊,工藝也精細,我們原來從未做過此類物件,須得上手試一試。」挨個將圖紙看過一遍,王師傅實話實說道。
許安珩點點頭,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如此,便辛苦幾位師傅了。」
「少爺言重了,這本就是我等分內之事。」
辦成了事兒,許安珩也不再鋪子裡多留,一路溜達到鄭清衍的武館。
當初開這間武館時,鄭清衍不耐煩想名字,只用武館二字做名,又央了鄭夫人寫下這「武館」二字,製成招牌掛上去,如今看著這鐵筆銀鉤的招牌,許安珩倒覺得再合適不過。